声音响起,一股温润的力量顺她指尖蔓延而来,“我是什么候给你的?”
贺离恨低头,视线里只有她的衣袖和皓腕,他的视线又慢慢飘向一旁:“……在罗睺魔府,那个,床很大的……客栈。”
“也算不辜负那位店小二的推销了。”
他腹中的孩子感受到母亲的气息,似乎瞬间活泼了很多,透『露』亲近之意与她交流,一股生命凝结的力量在她指尖、手心,隔他的躯体,来回游移示好。
男人身体里的孕育囊,虽然五岁开始便以孕育床,但是那是一个很小的器官,在怀孕后需要大量间来扩张、变大,才能容纳胎儿成。扩张的过程中往往有撕裂感和阵痛,如果没有梅问在身边,他这几个月不会过得那么顺利。
因为修士之子女,孕育几年都是正常之事,以梅问只是探查了一下他的况,保证贺离恨没有受苦,便撤回了灵力和感知。
那小家伙是由母亲诞生,而后又移进父体的孕育囊中,这几个月虽说跟父亲亲密相伴,密切间,但还是第一次被母亲的灵力气息环绕,有些舍不得,这种绪连贺离恨都能感觉到。
别说孩子里,贺离恨也舍不得她的手离开自己的小腹,只是耻于开口,轻微咬了一下唇,很快又装作若其事的样子。
“孩子没问题,你的身体也很好。”
贺离恨没搭话,他怕让对想起自己刚刚要逃跑的事儿来,然而对的手却探了过来,两指抬起他的下颔,问道:“你是对母亲这个身份不信任,还是对与后裔的关系不信任?我就这么不靠,让你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句。”
他对母亲这两个字,确实没有什么信任感,甚至对于子嗣后裔,都不究竟要如何正确对待,贺离恨虽然喜欢她,却不能确定她究竟会不会是一个爱孩子的好母亲。
这“好”与“坏”的标准,他也并不是分清楚。
贺离恨被迫抬起头,双眸跟对相对,两人视线交汇,他才触碰到梅问的目光,就又飞快地缩回去,他道:“这不是靠不靠的问题……是你,有言在先。”
他一边说,一边握她的手按下来,悄悄往床榻的内侧挪动,结果挪了半天还没碰到床边,却伸手触碰到了一个泛淡金光泽的结界。
这是……
“我才跟小惠说了,在等候谢风息回到清源剑派的这些天,不必过来敲门。”
梅问抓住他的手,用他的手指解开领口的扣子,轻声道:“这道结界防止神识窥探,防止声音外泄,我们做点什么,外面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况且,我们要做的也是正经事,于于理,都是为孩子想。”
若是前些天他主动索求的候,贺离恨还能又黏又甜,说出些不要脸的话来,但这候她注视自己,居然让人有一种莫的害怕,就像是一只肉食类的捕猎者一边亮出獠牙含他的咽喉,一边还说小兔子乖乖之类的话。
岂止是没安好心,简直要活吞了他。
贺离恨的手指解开了两颗扣子,搭在衣服的边缘上,动作停顿住了:“不用……不用这么费心吧。”
梅问微笑看向他。
贺离恨硬头发又解开了一颗,低声道:“已经够多了……我其实,孕育囊扩张都没疼过,而且……”
他身后的结界似乎缩短了一尺,淡金的光层紧紧地贴他的脊背,结界的灵光之中,流淌汇聚出来的淡金线条突然缠住他的手腕和脚踝,别说挣脱了,连动都不太容易。
贺离恨吸了口气,他之前还以为这个女人柔弱不能自理、手缚鸡之力,真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真是岂有此理!他连忙翻旧账:“我保护了你那么多次,结果你要捆住我却只是弹指之间,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梅问撩起衣袍,低头靠近他,温柔道:“我就是道理。”
“但是……但你伤还没好,梅问……”
话语未尽,便嘶啦一声。
贺离恨猛地一闭眼,感觉耳畔响起的是布料撕裂声,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头狼在爪子里『揉』来『揉』去一样,那种心惊胆战,茫然未知,真是只意会不言传。
这也算报了小醉鬼撕坏她衣服的仇了,这就叫夫妻没有隔夜仇。梅问非常满意。
她贴贺郎耳畔,简直深似海、满腔柔:“贺郎有孕在身,百般辛苦,我自然要尽到为妻的本分,不用你知不报、暗地里来偷偷讨要雨『露』,我就能让你这个父亲,当得分滋润……”
呜……贺离恨被她吻住,眼中湿润,心里又酸又甜,像是被她捏紧了似的,有点儿委委屈屈地想,这真是个记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