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一刻迟来了那么久,但到底还是来了。李元风站了起来,打了把伞,走入暴雨之中。
关于颜在兮的任何事情都能用神秘去形容,她行踪诡秘,居无定所,在上海滩的任何角落里都有可能发现她的踪影。也有可能在同一时刻的两处不同的地方,发现这位衣着鲜亮的女人。
可李元风知道,这位上海滩声名赫赫的女人现在一定在等他,而他也知道,眼前这处破旧的两层瓦房正是颜在兮此刻该在的地方。
屋内奢华的装饰,几乎看不出那是一间破瓦房二楼的小屋。猩红地毯,水晶桌案,翡翠灯具还有那位衣着白貂皮袄,浓妆艳抹的女人。
屋内很暗,价值不菲的灯具并没有通电,只靠一盏摆在水晶桌上的煤油灯供亮,这盏煤油灯应当有些年份了,那玻璃罩子上还染了一层污浊的痕迹。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李元风怔怔的看向那盏煤油灯,而颜在兮竟也在看那灯具。
“夫人,您……还没有放下。”李元风叹道,这句平常的话语,说起来竟那般艰难。
“放下?”颜在兮依旧盯着灯具,如同在自言自语,“既没拿起,何来放下?”
“可您这些年,过得并不好。”李元风又道。
“哦?是吗?”颜在兮的目光自灯具上移开,那比地毯更猩红的唇瓣微微张开,讥诮的笑道,“一个人尽可夫的**什么时候被人关心过,难道品古轩的李大管家老当益壮,还好这口?我倒可以介绍几位红船上的姑娘来,她们尤其喜欢老人家的味道呢。”
“夫人!您这又……”
“住口!”颜在兮截口道,“夫人?这个称呼我可担当不起,李大管家若是想找夫人,就出门左拐,那地儿有个杀猪的摊位,老板就叫夫人,我这个地方可没有一位叫做夫人的人。”
屋内又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李元风无力的说道,“我只希望夫人能放过我家少爷,品古轩上下感激不敬。”
“放过你家少爷?”颜在兮道,“在品古轩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只能畏畏缩缩的夹在你们这些大人物之间,连喘气都不敢发出声响,哪有资格威胁到你李家,李大管家这是在说笑吗?”
“但少爷毕竟是李家唯一的血脉啊,看在老爷的份上……”
“跪下!”
那双粉饰的极为漂亮的眼眸忽然狰狞起来,一张美丽的脸孔霎时间变得像夜半坟头的厉鬼一般,颜在兮看着老人缓缓跪下时,终于发出一阵无法抑制的酣笑。
“今天真是一个开心的日子,我本该在这放一台照相机的,真是太可惜了。”
李元风闭着双眼,这一幕,他早已料到,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人往往是最难以揣度的,因为无论何人都猜不透他们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夫人,我们做个交易吧……”等到耳边尖锐的笑声停歇,李元风缓声道。
还是这件屋子,李元风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位神情倦怠的女人,她没有一丝力气的趴在水晶桌上,凝望着光线昏暗的煤油灯。
又有人敲门了,进来的是一位裹着黑袍的人,整张脸隐蔽在冒兜下面,让人看不清模样。
“夫人,事情已经办妥。”
“哦?你是怎么办的?”颜在兮问道。
“天门帮上下,共计一百七十二人,无一活口。”黑袍人淡淡的道,直到这时,才闻到了屋子里弥漫开来的血腥味,那身黑色袍子原来已被鲜血侵染过,只是屋内昏暗,掩盖了袍子上的血痕。
“干的不错,没用的人,就该死。”颜在兮满意的道。
“这是从品古轩内盗取的古帛。”黑袍人取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的小件,摊开在桌上,里面放着的是一块蜡黄色的帛纸。
“李元风一向自诩算无遗策,没想到栽在了你的手里,还有那品古轩大少,也被你耍的团团转,你还真是挺能干呢,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爬的比我还高了。”颜在兮柔声笑道。
“这一切都是夫人的栽培。”
黑袍人缓缓抬起头,冒兜下的阴影渐渐变淡,可仍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只能隐约分辨一双眉毛的颜色,那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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