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顿,自嘲笑道,“是了是了,倘若知道了一个恐怖的敌人环绕在侧的话,无论是谁都休想过一天安稳日子。当年你们逼死韩家那位长公主的时候就该知道,李空尘已与你狱无间成不死不休之局,今生今世,必须有一方彻底灭亡才告罢休。但你狱无间却愚蠢的以为李空尘可为你等所用,当真是……哼哼哼。”
无相子道,“无论是哪个组织都有这种蠢人,只不过这种蠢人一旦身居高位后,便连带着整个组织一起遭殃。”
青衣鬼不怀好意的笑道,“你这样说话,不怕背后给人听去,被那些你口中的蠢人治上几个罪?”
无相子故意往背后瞧了眼,说道,“背后?我背后可没人啊。”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大笑起来。
地宫主室外的窟窿里,胖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呼呼的直喘粗气,嘴里骂骂咧咧的道,“等出去后,胖爷要吃一整只乳猪,非得把掉去的十斤肉给补回来。”
李清一道,“那你还不快起来,在这里乳猪没有,只有死人肉。”
胖子浑身激灵一下,嗖的站起来,骂道,“胖爷刚刚闭上眼睛看到一只红烧乳猪,被你一说,立刻变成一个红烧死人,你怎么赔我!”
李清一笑道,“赔你十只乳猪。”
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叫道,“那还不快些出去,我可等着你的赔礼呢!”
谢问生仰头看了看,道,“这窟窿顶估计三四米高,我们怎么出去?”
胖子道,“那还不简单?叠罗汉呗。”
三人想出来办法,立刻实施起来,李清一保存的最为完好,便在最底下托着,上面是胖子,顶上是身子最虚的谢问生。待谢问生爬倒窟窿外面,扔下绳子将两人一个个拉上来之后,三人都生出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
突听一阵脚步声走近,却是一袭白袍的白何愁,只见他手里还拎着一人,待将这人放下,李清一惊讶说道,“雪吟?”
白何愁淡漠道,“这人就交给你们照顾了。”说罢,便缓缓走去。
三人对视一眼,顿时看清楚了彼此眼中的含义。胖子飞奔去主室,把撩在那里的胡巴扛了出来,谢问生背起身子最轻的陌上音,李清一则背着雪吟,纷纷亦步亦趋的随着白何愁走回。
这一路上,几人走的很安静,连胖子也不磨嘴皮子了,只是默默的望向白何愁的背影,眼神颇为复杂,似是仍对之前白何愁见死不救这件事耿耿于怀。
白何愁忽然站定,李清一见此处这时偶遇白何愁的地方,仍在地宫甬道之内。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白何愁身形一跃,竟是跳上了不知多少高度的黑暗顶层。正在三人不知所措之际,竟有一根粗大的绳子从顶上坠了下来。
胖子嘀咕道,“白何愁也不是一直很无情嘛。”
等到排在最后的李清一背负雪吟爬上盗洞之时,外面已然大亮,那笼罩安山的红雾不知何时已消散的一干二净,七月里炎热的风吹来,撩动几人发丝,他们贪婪的吸了一口略带尘土气息的空气。这一刻,恍如隔世。
李清一环视一圈,白何愁的身影已不晓得去了哪里,他本想好好道谢,现在也只得作罢。想了一想在墓中的险峻遭遇,又看了一看风景独好的山脉与天空,微微笑道,“走吧,回阳泉酒家。我想,虎头他们应该在那里等我们了吧。”
几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在那一个山头上,白何愁忽然现出,望向天地一线的地方,神情依旧是那般默然,只不过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似是看见了一道不曾有过的风景。
“李空尘,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有办法吧。”
长风拂过,几声鸦雀啼鸣,一切仿佛都没有变过。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