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不要抢我们的钱,不要!”
说着哭声一片,南逸骁神情一片唏嘘,蹲下身子把磨蹭在自己脚边哭得脏兮兮的孩子扶起来:“别哭了,这钱啊,我给你们。”
果真是苦情大戏!
南逸骁得了好脸色,慕瑶这剧中最大的反叛角色却不能轻易的心软,尽管此时她心中也为妇人舍身助人义举所感,还是虎着一张脸:“没钱的人多的去了,我他妈难道要看见一个可怜就送半袋银子吗?老子又不是大善人,就算老子要当善人,也没有这闲钱当散财童子。”
平安忿忿的等着慕瑶,慕瑶手松开拧着平安的耳朵,依旧紧紧按住他,冷眼糟心的说道:“别以为年幼就可以掩盖掉你的错事,你小小男子汉有手有脚不去找活,想着游手好闲偷东西,你这一辈子估计就在人们人人喊打的日子中度过了!”
慕瑶粗声粗气的一番话,看着在辱骂平安小小年纪不学好,实际上不然,反而是在出言点醒他,不要以为自己年幼就可以随意放肆自己的行为,不要认为自己事出有因就可以逃避掉属于自己犯下的过错,任何事情错便是错,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平安愤怒的眸中带着尽数的恼怒,旋即熄灭,化作一滩死水,面色涌起一抹被拆穿的羞愧潮红,看着慕瑶脸上黑压压的胡子和沉稳不羁的凶霸模样,竟然没有了适才的害怕和紧张,呆呆的看着慕瑶,口中还是有些不服输的拗劲儿:“你知道什么,我去做活儿我怎么养活的了娘和这么多的弟弟妹妹,我什么都不会干的全是体力活,有一次被人因工挤掉下了河,我怕娘看见数落担心我,我一晚上没有回来,娘一晚上都没有合眼,我思来想去也只有偷才能满足我们一大口的活路!”
妇人似乎看见平安被慕瑶说的脸色发红,心中不免动容,头微偏对着慕瑶的方向直言道:“这位大爷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好没把孩子教好误入歧途,还习以为常不加以指正平安,这孩子心善都是被我连累了才不得不这样做,说来你们也不明白,当命都快没了的时候,这些伦理道德穿在我们身上不亚于是枷锁啊。”
连命都没了,谈什么活下去的人生道理?
慕瑶被妇人的话,说的心中一动,南逸骁适时的添了把火:“你没人性,我还要人性,我就把这银子当做给这孩子们买零嘴的小钱了,你要要啊,过了兄弟我这关再说。”嘴上呼哧呼哧的说着,末了还冷冷哼了一声,带动着嘴上大胡子一阵颤动。
慕瑶犹疑了一番,大着嗓门突然喝一声,带着妥协的语气吼道:“好了,好了我随你们!这点银子大不了再挣就是,看着你们这般可怜,以后有什么事你过来找我们兄弟来,若是能帮你们的,算我们一份!”
几人看见慕瑶松了口,连忙喜滋滋的笑开了花,要知道慕瑶这一妥协可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一袋银子的事,平安偷窃被逮住不是被暴打一顿泄愤便是请了衙役官差来拘了去牢房呆半月放回来,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他们不愿意看见的。
妇人身子不能动,眸光中却因为慕瑶的话带着点点闪烁,朝着慕瑶点头:“多谢大爷多谢大爷,大妞赶紧把这银子给大爷还回去,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也宁愿饿着把这钱给人家还回去。
一侧的大妞本还笑着见牙不见眼,闻言脸色顿时一跨,嘟着嘴巴不说话,眼睛却看着平安,似乎只听平安发话。
平安之前也有过被逮住的经历,便暗暗和弟弟妹妹们发了话,若是被发现了,他无论怎样,这钱一定不能交出去,否则的话白偷了不说,还平白挨了打,所以刚才即使平安被慕瑶摁住大力掐,这群小娃娃也没有把钱交出去,他们都知道这是平安辛苦得来的钱,若是给了出去,不仅大家又得挨饿,娘没有了治病的钱,平安也白白受了过。
平安心下犹豫了一番,余光故作平常的瞧了眼慕瑶,慕瑶直接瞪了一眼过去,平安咽了咽口水,还是遵循着心底的声音,执拗的说道:“娘,既然他们都说了着银子给我们,我们就留着吧,你的病我正想给你找个大夫看。”
妇人黑沉沉的眸子冷冷看了眼平安:“平安!人家都不计较咱们的过错了,咱们怎么还能上棍讨了人家的好处,我们虽然偷,但是无奈我们得活下去,辛苦了你,但是平安着不代表着一点点的良知都要被逼迫丧失,你要是还把我当做你娘的话,这次你就听我的,否则你得了这钱我也不去看病!”
此言一出,平安连忙改了脸色,看着自家娘亲被包着严严实实却依旧露出坚定目光的眸子,抿了抿苍白的唇瓣,对着慕瑶和南逸骁道:“对不起两位大爷,这钱我还给你们,谢谢你们不为难我,不为难我娘和我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