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对自己说话,语气却是说不出的阴冷:
“还有,看住普罗德摩尔家和维克雷斯家的所有动向,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还有……诺文顿家……算了,看好那些干脏活的,这段时间别挑拨那个废物。”
不知何时出现在艾什凡身侧的蓝袍神秘人轻轻点了点头,用阴柔的声线道:
“夫人,坦德雷·普罗德摩尔的首航……”
“我会按时参加的,”艾什凡点了点头,“年轻的普罗德摩尔会有一次疯狂的海上经历……”
………………
“海潮贤者?”
“是啊,”诺文顿揉了揉红通通的鼻子,不知今晚怎么了,这个壮得像熊一样的库尔提拉斯人喷嚏打起来没完。
“你不是见过托马斯了吗?他当时就跟在多兰身后。”
“我又不认得他……再说我当时的注意力全在你们尊敬的上将大人身上。”
马库斯摸了摸下巴,好像隐约记着在黑壮的女船工身边,有一个身穿绿袍的男人来着。
“所以什么夜观天象都是骗人的?库尔提拉斯人之所以在海上如履平地,是因为随船带着这些活的指南针?”
马库斯有些意兴阑珊,他本想打听打听茫茫大海如何辨认方向,为自己的逃跑计划做好准备,谁成想得到的答案却是——学那玩意儿干嘛?有人认路!
“说起来这些潮汐贤者到底是什么东西……”马库斯不解道:“类似于……萨满祭司那样?”
诺文顿摇了摇头:“要是非要类比的话,他们倒是和牧师更像一点,向潮汐之母奉上忠诚和信仰,获得感受洋流和风向的能力,以及将潮汐之母的愤怒化作力量。”
“抄袭之母?”马库斯挠了挠头,“听起来这么恶心呢,她是姓于还是姓郭?”
“我觉得吧……”诺文顿没理马库斯,视线牢牢钉在鱼漂上,说道:
“如果我是你,与其浪费这些没用的功夫,不如想想一个人流落到这片荒芜之地的时候,该怎么活下去。”
也难怪诺文顿看不上卡利姆多,这块大陆海岸边都是些啥……
沙漠,石林,沼泽,荒山……一星期下来每次停船马库斯都能在戴林的叹息中听出嘲讽,这B地方别说金子了,看起来就不像个能活人的地儿。
卡利姆多就像是中学食堂的包子,一大口下去你以为自己错过了最精华的部分,其实你还没咬到呢。
“不至于吧……”马库斯耸了耸肩:“这老海贼还能一气之下把我自己扔这儿?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马库斯接着夜色打量着不远处的海岸,单从赤红的土壤上就看得出来,女巫之心这会差不多已经开到贫瘠之地了。
“也或许是杜隆塔尔……”马库斯心里想着,此时的卡利姆多并没有出现一个父亲叫杜隆坦的兽人酋长,所以杜隆塔尔也就无从谈起,事实上单看地貌,奥格瑞玛所在的位置却是比贫瘠之地看起来还要贫瘠。
“难说哦,”诺文顿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仰起头,一只信鹰从天边飞过,盘旋着落到女巫之心的甲板上。
“什……什么?”戴林的声音几乎让整艘船的水手都从梦中惊醒。
“娘的……”海军上将嘴里不停冒着粗口,直勾勾地冲着马库斯走了过来,顺手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戴林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冲着马库斯挥刀便砍,大概中途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翻转刀身,改用刀背冲向马库斯。
“铿!”
马库斯睁开眼,眼前却是诺文顿满脸懊丧地望向地面,一手挠着胡须:
“这可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老烟斗!”
可怜的硬木烟斗在戴林的刀下变成了一地碎片,不过此时的戴林也恢复了些许的冷静:
“看在乌瑟尔……和吉安娜的面子上,我不杀你。小子,要么乖乖和我回库尔提拉斯,要么你自己跳船吧,库尔提拉斯的船上不留洛丹伦人!”
马库斯的表情已经从最开始的不知所措,经历了震惊后转为沉默。
“阿尔萨斯回国了?”
他哑着嗓子道。
“这简直是耻辱……”戴林一把提起马库斯的领子:
“用不了几天,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我戴林险些将女儿交给一个……一个……”
“你该庆幸那没有发生……”
马库斯身在半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简现在应该还在达拉然,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里和我磨磨蹭蹭。”
“对,对……”戴林恍然大悟,高喊道:“多兰!转舵!回库尔提拉斯!”
“托马斯!托马斯·泽林!发动潮汐,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伯拉勒斯的码头!”
“来个人,”戴林把马库斯扔到地上,“把这小子给我捆严实了。”
“喂!戴林,”马库斯爬了起来,“我得回去……”
“你是那家伙的骑士队长……”戴林冷声道,却是连阿尔萨斯的名字都不愿提起。
“要么老老实实在伯拉勒斯的地牢里待一阵子,要么下海喂鱼,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
“噗通!”
戴林猛跑了两步趴在船舷上,海面水波荡漾,哪里还有马库斯的影子。
………
“咳……咳……”
马库斯呛了两口水,在岸上翻了个身:“这诺文顿不会是个乌鸦嘴吧?”
和戴林回库尔提拉斯?
开玩笑,以马库斯对自己的认知,真要是从了老海贼,怕不是在牢里呆了没几天,外面传来消息,某人权大使为绿皮哥们儿大义灭亲。
真要是历史重演,戴林的死讯传回库尔提拉斯,第一个被祭旗的就是他这个吉安娜的“绯闻男友”。
反倒是留在卡利姆多,至少他还有可能找到回去的路。
………………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时间拨回到一周之前,女巫之心缓缓驶离了塔纳利斯,一道红色光门缓缓开启,红龙女王踏出传送门,对默默伫立着的金发女子缓缓说道。
“足够了。”
一袭长裙的女子脸上露出恬淡的笑容:“时间恰恰是我最不缺少的东西。”
“两万年,一万年……区区七八年而已,我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