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自终。
“我脸上有字?”邱寒渡再是淡定,也抵不住那样灼人的逼视。
“嗯。”聂印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清清浅浅:“猪。”
“……”邱寒渡无语,深觉有代沟,睨了他一眼:“我怎么没看出你有一丁点找到亲生母亲的喜悦呢?”
聂印不笑了,剑眉微拧时,男人味十足:“我应该怎么个喜悦法?”
这个问题真把邱寒渡难住了。她从没尝到过有亲人的滋味,自然不能了解母子失散多年那种真实感受。她可以没有,但眼前这个少年应该有啊。他不是当事人吗?
聂印低了头,嗓音低沉:“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凤喜不是我的娘亲。”
凤喜宁可自己挨饿,也会把东西让给他吃,却从不敢真的和他亲近,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他曾经生活得那么卑劣,抢钱骗钱,小偷小摸,作为娘亲的人,看在眼里,却从来不敢斥责。
他曾经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他明白了。因为他是主子,凤喜是婢女,连养母都不敢当。
邱寒渡说对了,他是个天性凉薄的人。从来就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当风楚阳挟持了凤喜,逼迫他骗韦大小姐跳入陷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欺骗。
那是他从一个污秽的人,变成一个干净的人的过程。至少,他现在是干净的。只是,对于亲生母亲的存在,还是这么悲情的一个逃亡故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动不起来。
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千辛万苦忍辱负重,如此伤春悲秋地度过二十年,终于找到了当年的孩子。
他们应该抱头痛哭,应该喜极而泣。可是,他竟然转过头就将这事淡漠了。
邱寒渡说对了,他是一个天性凉薄的人。
他抬起头,一抹红色的晨辉照在他的俊颜上:“惹祸精,我是一个天性凉薄的人,所以你怕我?”
邱寒渡极淡极淡地扯了扯唇角:“彼此彼此,我也是天性凉薄的人。”顿了一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所以,你不要喜欢我,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你是自己怕受伤而已。”聂印挑衅地望她:“敢不敢承认?”
幼稚!邱寒渡别过头,躲避着他的目光。这家伙随时随地放电,简直不知所谓。
聂印扳过她的肩膀:“两个天性凉薄的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看谁更凉一点而已。”
“找虐?我有病啊?”邱寒渡冷哼一声:“教我自己止痛,我不妨碍你当皇子。”
“什么意思?”聂印磨牙霍霍:“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想得美!”
半天不见邱寒渡有回应的动静,聂印再狠狠吐出两字:“做梦!”他决定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研究她体内的啥毒,永远无解。
彼时,两个天性凉薄的人并肩而坐,望着天际红红的太阳。山风拂起她的,丝丝掠过他的脸,心痒痒的,很想吻她,却不敢了,怕她说吻的不是她,而是寂寞。</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