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了,老夫已经打烊,你明日再来吧,去晚了就啥都没了。”老郎中一边欲推开他俩一边朝店里其他人挥手示意关门。
“人都快死了,你们有没有人性啊!摸摸摸,能摸出条人命吗?”银宝本欲心平气和好好说的,哪想到这上了年纪的老郎中这坏,不是医者父母心吗?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小哥啊,这‘摸鱼节’三年举办一次,这回正好轮到我们白云城,要是错过了,老夫我有生之年都没指望再遇到喽。”老郎中还是不肯妥协,他斜眼打量着一身粗布衣服的银宝和满身伤痕的男娃娃,满眼写着‘穷酸’、付不起诊费。
银宝眯眼,握拳,怀中娃娃轻咳了一声,不舒服地蹭了蹭她,她忙将他搂紧了点。
“你医是不医?”银宝沉声道,步步逼近。
眼里透着一股子杀气,老郎中不免打了个寒颤。
“嗯?”事不过三,银宝生气了,若此时郎中胆敢再说一个不字,后果不堪设想,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忤逆她过三次!她不会武功,但她杀人却绝不手软!大秦最心狠手辣的纨绔养了十六年的女儿想让人死,那还不是如碾死只蚂蚁般容易。
“这个……”老郎中对欲围上来的众人使了使眼色,决定用最世俗的东西来回绝这对穷兄弟,“瞧这男娃娃一身伤,药费不低啊,小哥,你也看到我们店可是小本经营,这个诊金药费都是进一分花一分,实在赊不起啊,我今晚方便了你们,明儿个就没钱进药材,就得耽误其他人治病,这样可使不得啊!”
“好你个小老儿,钻钱眼里去了是吧?你给我治好他,诊金我付你十倍!”银宝藏在娃娃身下的手已经握的不能再紧,但还是生生忍了回去,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眼下先救人。
“小哥,老夫不是跟你开玩笑,这诊金……”老郎中拍了拍袖子有些不屑。
可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见银宝转身欲将男娃娃放置一旁的软榻上,而男娃娃却死命搂着她腰不肯放手,银宝没法,只好一手搂着他一手摸向身后的包袱。
店内众人一看这架势,都急了,多脏的身体就往榻上放?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那脏的身子就往人榻上放,你让人……人……”围上来欲赶人的众仆役在看到银宝掏出的金叶子后,皆噤了声。
“让人怎么样?”银宝声音里藏着怒气,几揪心呐,这些人,她绝不会放过。
“还不快备热水药物,老夫这就给他治伤。”老郎中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卷起了袖子走上前帮忙。
银宝斜睨了一眼识相的老郎中,微侧过身子让出空位。
“娃娃乖,你放手,让大夫给你疗伤撒。”银宝见人终于肯救命了,心下松了口气,什么时候都是金叶子管用啊,可怀里的娃娃却不依,死都不肯松手。
“娘……”小脸蛋潮红,已经开始呓语。
“娘在这,你最乖,松手好不好?”银宝望着如此依赖她的小人儿,不知为何,心下那从不曾柔软过的地方犹如一股暖流穿过,满心的慈悲,这种感觉好久不曾有过了。
“娘别走……”
“不走,娘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松手好不好?”
“拉钩钩……”
“……”银宝伸出手握住小人儿的手,娃娃终于松开,但握着她的小拇指的手却不肯再放开。银宝轻叹一口气,也随他去了。
伤势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瞧那旧伤,起码在三天前就遭了非人待遇。
一个时辰过后,老郎中终于将男娃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理完毕,银宝本欲好好捉弄他们一番的,但见他疗伤还算是尽力,忍忍也就算了,毕竟看人身份做事他们家金宝那就是鼻祖,那清高狗腿见风使舵的欠揍样举目大秦皆望尘莫及。
“小哥,你就原谅老夫刚才的鲁莽吧,只是这世道吃白食的太多了,老夫全家就指着这家医馆,实在接济不了多少,老夫给你赔礼了。”老郎中揉了揉太阳穴放低姿态道,这少年不简单,正常时还好,一动怒就满身的锐气,着实有些骇人。
“罢了罢了,我能理解,这娃娃没啥大碍吧?”银宝为小鬼擦了擦额头的汗道。
“没啥大碍,皮外伤都已经处理过了,内伤还要调养,这小的娃娃,也不知是谁下了这狠的手,喏,这是外敷内服的药,都给你包好了,现下你就可以带他回家了,我们一家老小还得赶去‘摸鱼’大会呢。”
“这个……”银宝望了望被小小手紧紧握着的小拇指,轻叹一声,罢了罢了,当年金宝没有放弃她,这娃娃境遇与她如此相似,也算跟她有缘,就当积德吧。</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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