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日,宜婚丧,嫁娶,祭祀,忌出行,投宿。
时值仲夏,又近中午,烈日炎炎。
荒山,罕有人迹。却有一间小酒店。
说是酒店,却也不过是几根柱子顶上个破草席罢了,连个墙壁门窗都没有。
酒店虽破,可酒香却飘了很远。
也许会有某些过路人顺着香味寻来吧。
店老板正在忙着擦桌子。
一遍又一遍。仿佛桌上有什么东西总是擦不掉。
这时远方还真有几个客人来了。
来的是四个人。
一老一少,两个年轻人。
老的须发皆白,少的蹦蹦跳跳。
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应该是一对夫妻。
少的估摸着约有十来岁左右,走在最前面,偶尔还跑两步。
这老的紧紧拽着少年的手,却被少年紧扯了几步。
这年轻夫妻看来颇为恩爱,丈夫不时地为妻子擦去脸上的汗水。
店老板见有人来了,连忙招呼近来。
四个人坐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因为这张正好在最凉爽的地方。
尽管其他桌子看起来也差不多,但他们就挑了最里面的一张。
但这家人并没有点菜,而是在包裹拿出了各种各样的吃的。
有江南的盐水鸭,也有东海的龙虾,有西域的骆驼奶酪。
竟然还有酒,并且不比店内酒差。
店老板看的一愣一愣的。但却并有说什么,也并没有阻止。
因为人家给钱了,而且给的是亮闪闪的金叶子,都赶上一年的收成了,这还能说什么呢。
心里想着,要是多来这样的人不就赚发了。
没想到还真就又来了几波客人。
先来的是个道士模样的人。
手里拿个浮尘,口念无量天尊。
坐在了左手边的桌子上,点了一盘花生米,要了一坛女儿红。
虽然点了东西,但好像并没有吃这些。
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心神不宁。
接着又来了个书生,背了个书箱。
进来后坐在了右手边桌子上。
书生只要了一小碗茶,也许是囊中羞涩吧。
但好像也并未喝,只顾之乎者也的看着书,也许正忙着进京赶考的事情吧。
后面来了个客人,很奇怪的客人。
奇怪的倒不是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蓑衣,也不是破破烂烂的斗笠。
而是腰间挂着的那把刀。
左腰间挂着一把刀。
严格来说,是刀上有绳,绳系在腰间。
刀是把唐刀,细细长长的系在腰间,晃来晃去的,仿佛再多晃一下就会掉下来似的。
但晃了那么多下就是掉不下来。
就是让人看着揪心,总想赶紧扯一下掉下来算了。
右腰间挂着一个红葫芦,也在那儿一晃一晃的,不过看着倒是比那把刀结实多了。
不过这还不算奇怪的。
最奇怪的事背后背了一个长长的箱子。
用一层黑纱蒙着,到底里面是什么呢。
这个斗笠人进来后,本想坐在最外面的那张桌子。
但不知为什么,四下看了看后,就做到中间的那张桌子去了。
这个客人倒是豪爽,竟然点了四个菜,要了四坛酒,还让店老板给红葫芦装满酒。
点完之后,就大口吃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