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会到了曹琴默口中的意思,年世兰本来就冷着的脸冰霜更重了,目光像淬了毒药一般:“你知道了什么?”
曹琴默做出懵懂的样子,装模作样问道:“皇上心疼娘娘、心疼八阿哥,是整个宫里都知道的事。嫔妾知道,要一个母亲利用自己的孩子很残忍,但嫔妾想着,八阿哥在天有灵也会想护着娘娘和您的母家的。”
年世兰探询的目光上上下下在曹琴默身上走了几遍,才冷哼一声:“算你聪明,什么下作的点子都能想出来。”
曹琴默假装听不懂她的讽刺,欠了欠身又说道:“其实,娘娘宫里还有一个人可用。”
“谁?” 年世兰眉毛一挑。
“听说在木兰围场时陈常在颇得圣意,新人新鲜,当初那沈眉庄与甄嬛不就是这样爬上来的嘛。想来陈常在说的话,皇上也能听进去一两句。”
“容本宫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年世兰挥了挥手,让颂芝送客:“你随颂芝去库房,挑几匹料子回去给温宜做衣裳吧。”
“嫔妾多谢娘娘。” 曹琴默恭恭敬敬跪下行礼告退了。
得了曹琴默的点子,年世兰转头就向皇帝开了口,说许久未见家人,恳请皇帝允准她母亲入宫相聚。本来皇帝为前朝正烦心着,实在不想插手女人的事,但看到年世兰他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刚没不久的孩子,最后还是准了这事儿。
隔天,年夫人便入宫看望年世兰。
人刚进了翊坤宫正殿,年世兰就让颂芝和周宁海把门看紧了,不让任何人偷听。
“母亲,因为敦亲王造反一事,皇上如今生了大气,不知怎的竟迁怒于哥哥。母亲可要让父亲和嫂子好好劝劝哥哥,千万莫再做出什么让皇上生气的事儿来了。” 年世兰蹙眉微皱,语气焦急。
鲜少看到女儿这样忧愁的样子,年夫人心疼道:“兰儿,皇上是不是因为前朝的事儿迁怒于你了?前儿你生产一事来得突然,母亲都未能入宫陪你,如今一见,你瘦了许多啊……”
这个节骨眼上母亲能入宫已是恩典,年世兰只想赶紧把要说的话说完:“我不要紧,宫中风水轮流转,母亲不必担心我。倒是哥哥,我十分担心。如今皇帝身边的人嘴紧得很,我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缘由,或许是之前哥哥与敦亲王有所往来,引得皇上起了疑心。请母亲转告哥哥,一定要想办法向皇上表忠心。敦亲王、老八和老九是皇上的兄弟,尚且落得如此结局,我年家手握兵权,难免皇上会忌惮。”
“兰儿为何这样说?难道是因为年家的兵权,皇上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身为母亲,对于儿女的事总是很敏感的。
年世兰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已是皇家人,这辈子虽不能为年家带来荣耀,但求还能保住年家的性命。” 假装无意地瞟了一眼周围,年世兰确认没人能听到她们的对话后,尽力压低声音对年夫人说:“皇上忌惮年家,我是不能有孩子的。既成定局,还望年家不要声张,让哥哥在前朝谨言慎行。”
年夫人吓得不由变了脸色,下意识地紧紧拽着手中绢帕,失神了一般地怔愣在那里,半晌,心疼地拉过女儿的手,眼里泛出泪光:“兰儿啊,那八阿哥……”
“嘘……” 年世兰用食指点了点朱唇,示意母亲不要再说下去。
年夫人含泪点了点头:“我就你这么一个小女儿,竟然没能好好地护着你。母亲知道了,知道了。”
命妇入宫,若无特别恩准,是要在指定时辰离宫的。年夫人再略略坐了会儿,交代了几句年世兰保重身子的话,就伤心地离宫了。
可年羹尧的性子哪里是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