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母亲,心中不禁难过起来,扑进周氏的怀里,眼泪便落了下来。
周氏心里也舍不得,搂着陈宜宁一番开导劝慰,又说许多为人媳妇该尽的本分,直到午后时分,天已经有些黑了,半空也开始飘起雪花了,陈宜宁才叫丫鬟喊了季渊,恋恋不舍的起身告辞。
出了厢房的门,季渊侧眼瞧见陈宜宁眼眶红红的,神情有些萧瑟,半垂的纤长睫毛还湿漉漉的,便知她刚才哭过了。
心中不禁一软。伸手将她裘皮披风上的风帽为她戴上,又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好宁儿,过几日我们再来看你母亲便是。别难过了。”
陈宜宁吸吸鼻子,轻轻点了点头。模样又乖巧又可怜。
季渊瞧着心动不已,想着丫鬟去前面催马车了,便飞速在陈宜宁脸上吻了一下。
嘴唇刚离开陈宜宁的脸颊,便听见陈宜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妹妹和将军果然燕尔新婚,甜蜜至此!叫我瞧着都眼红!”
二人扭头一瞧,陈宜月携着秋菊,正从后面的月门绕过来。
陈宜宁面上一红,心知方才季渊那一吻定然被陈宜月瞧着了,便心虚的低下头不言语。
她也实在没心情跟陈宜月斗嘴皮子。
陈宜月仰头瞧着季渊,高大英挺的好儿郎,那般俊逸,那般温柔,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心跳莫名加速。可这个男子,却偏偏不属于她!
陈宜月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心底有绵密的痛一点点蔓延开去。
那种痛苦掺杂着刻骨的妒忌和绝望,仿佛一道永远不会痊愈的伤口。
马车赶过来了,季渊朝陈宜月点点头,又低声问陈宜宁道:“你们姐妹还有话要说么?”
陈宜宁摇摇头:“无话。”说着,扭头朝陈宜月行了个礼:“姐姐,就此别过,路上多加小心。”
陈宜月敛衽回了礼,却仍站在原地。目光十分复杂。
季渊和陈宜宁已经并肩走了几步了,陈宜月忽然叫住陈宜宁:“妹妹请留步,我还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季渊以为是妇人家的私房话,便跟了丫鬟径直上了马车。
陈宜宁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陈宜月:“姐姐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陈宜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冷掉,声音尖利得犹如挫骨钢刀:“陈宜宁,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运气总这么好?以前丑成那样,竟然还能变美。跟着你没用的娘亲,竟然还能在陈家活下来,还能嫁个这么好的夫婿!我真是想不明白!苍天为何如此眷顾于你!”
她声音压得极低,话语又十分刻薄,听在耳中真有几分阴森可怖之感。之前姐妹和睦的面具,瞬间被撕得粉碎。
陈宜宁直视着陈宜月的眼神,轻轻一笑:“上天眷顾我,因为我常存善念,不惧恶人,也不欺好人。姐姐,我劝你也多存善念,若真的忍不住邪念作祟,你便摸摸额头上的疤痕,警醒警醒自己。”
陈宜宁说完,也不等陈宜月回话,便盈盈转身离去。
她的夫君还在马车上等她,怀抱温暖,笑容和煦,让人无惧风霜严寒。
陈宜宁上了马车,季渊见她笑容嫣然,便笑道:“你姐姐方才跟你说什么好事了,开心成这样?”
陈宜宁偎进他的怀里,娇声道:“姐姐方才告诉我,我有个多么英俊的夫君,英俊得让全大齐的女子都艳羡不已。”
季渊哈哈一笑:“她真这么说的?那改日我要送一份厚礼到世子府上,好好感谢感谢她。”
陈宜宁在他脸上轻轻一拧:“不许。”
季渊笑着在她脸上深深一吻:“好凶悍的娘子!”
二人说笑一阵,陈宜宁有些困了,便歪在季渊怀里懒懒靠着。
宽敞的马车内放着小香炉,铺着厚厚的芙蓉毯,香炉里的淡淡龙涎香缭绕在封闭的空间内,让气氛里更闲适了几分。
外面是鹅毛大雪,车里却如此温暖惬意,陈宜宁闻着淡淡的香气,竟慢慢睡着了。
睡了一会子,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微睁开眸子一看,季渊正静静看着她,大手带着点薄茧,正一下下的抚着她的脸颊。
“醒了?”他的声音温柔如水。
“嗯。”陈宜宁松了松身上盖着的粉红珠鲨绡缎的薄被,懒洋洋指指小几上的暖罩:“我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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