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愧是私家医院,跟公立医院的环境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大堂装修得五星级酒店,有穿着粉色合体护士装的护士忙碌地穿梭其中,既然是来去匆匆,也不忘给每一位到访者送去最得体的微笑。
轩辕良来得次数多了,刚踏进大堂,就有护士上前,礼貌地将他引到电梯前,微笑道:“郑医生正等着您。”
轩辕良点了点头,走进打开的电梯,轩辕卓和吴空也跟了进去。
电梯直上五楼,还在祈祷“郑医生”,是别的郑姓医生,不是郑义桥的吴空,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就失望了。
电梯门口正在跟几个医生轻声谈论的那名男青年不是郑义桥还能是谁?
只是眼前的郑义桥,跟他们记忆中的郑义桥不太一样,微卷黑发,金边眼镜,皮肤白皙,不苟言笑,一身白大褂里面衬衣领带一丝不苟,看起来庄重而冷酷。
郑义桥当然也看到了他们,朝几名医生点点头,便朝这边走来。
他的视线落在了轩辕卓脸上,略带几分审视,然后便移开了,面无表情对轩辕良说:“看来你是坚决地要挑战一个唯物主义者的信仰。”
轩辕良挑眉,“我家阿卓要是在说谎,这个人要怎么解释?阿卓可没有双胞胎兄弟。我也没有第二个弟弟。”
郑义桥双手环胸,上上下下打量着轩辕卓,过了许久才摇摇头,十分头疼地说:“我的世界观要崩塌了。”
相较于他的一脸痛苦,轩辕卓反倒轻松了许多,面前这个严谨刻板的郑义桥,跟他印象中的那个人相差太大了,以至于他完全没有靠近他时的那种厌恶感,反倒能够镇定自若地面对他的目光,甚至能够抽离出来,好好审视自己和郑义桥之间的恩怨。
也并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
他笑了起来,心中似乎突然照进了一缕阳光。
郑义桥还在纠结,轩辕良却已经不耐烦了,拍了下他的肩问:“我家阿卓今天怎么样?醒了没?”
“醒了我能不给你打电话?”郑义桥冷脸,看到他手里的食盒,一脸“饶了我”吧的表情,“等醒了再送饭行不行?”
轩辕良失望地朝病房张望,顺手将饭菜扔进了垃圾桶。
郑义桥咬牙:“天天这样。来我这里浪费粮食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要肯吃,就不用浪费了。”轩辕良耸肩。
郑义桥似乎终于受不了他了,崩溃吼了起来,“我对蟹黄过敏!”
“哦哦,知道了,你说了一百遍了。”轩辕良拍拍他的肩膀,走去了轩辕卓的病房。
吴空看着似乎快被气死的郑医生,好心安慰道:“医生,别生气了。良哥向来不拘小节。”
“他不是不拘小节,他是脑子里缺根弦。”郑义桥恨恨说着,冷着脸跟进了病房。
望着郑义桥的背影,轩辕卓心里的那缕光亮越来越盛,撕开他内心角落里的黑暗,终于照见了,他最最不愿意看见的那些东西。
那个被玩弄、被背叛,信仰被摧毁的小小少年,还在那里,从来都没有站起来过。
他走到那个少年面前,朝他伸出一只手,坚定决绝地说:“一切都过去了,出来吧。”
少年抬起脸,迷茫而冰冷的眸子里满是彷徨,他不起身不伸手,就那么看着他。
他们便那样僵持着。在他心里。
“想什么呢?”
一个声音将他从这个幻境中唤醒,吴空在前面冲他招手,又跑了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走,“快来,见见另外一个你。”
迷茫彷徨的少年不见了,轩辕卓又看到了自己,胳膊上被一只小手抓着的感觉是那么清晰温暖,他知道这才是自己,此刻的他,才是真实的他。而困在过去的那个自己,也终将解脱,因为他早已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