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苏璃低低闷哼一声,唇齿一松,凤离立刻侧转,脱开苏璃的钳制,扶住桌沿翻身下地!
白色的长靴沾染血腥,凤离眉峰微拧,纵身欲跃窗而出!
苏璃眸色幽深暗沉,指尖丝线流光飞窜!层层缠住她的腰!“暖儿!”
凤离倒飞而回!苏璃将她接到怀里!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按在胸口!
“暖儿乖,哥哥不这样了,宝宝不跑了好么?”苏璃揽住她,嗓音温柔,如哄当初不谙世事的苏暖。双颊轻轻摩挲凤离,将她抱坐在榻上,蹲下身褪下她白色长靴。
苏璃看着她脚踝上渗透的血迹,心口紧缩,他竟然伤了她!
凤离浑身寒气直冒,冰颜冷若霜雪,僵直地看着苏璃。
苏璃褪下她的鞋袜,触手冰凉,微微拧眉,在凤离阴冷的目光中,解开外袍,将她的双足抱入怀中,俯首温凉的唇贴上脚腕细长的伤口。
凤离震惊地看着他,堪称惊惧!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肌肤灼热的温度,唇舌略微粗糙的触感。
“你……你做什么?”
“暖儿,还疼么?冷不冷?”苏璃伸手轻轻将她鬓边的青丝挽到耳后。
凤离陡然不知该说什么。
“啾——!”一声脆厉的鸟鸣突然响起,打开的窗户边急速掠过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冲向苏璃的方向!
苏璃眼眸一戾!指尖一动,刚欲出手,凤离已制止了他。
“墨雀!”
黑色的鸟停在凤离的肩头,警惕地盯着苏璃,经过上次柯雨桐之事后,墨雀再也没有回到苏璃身边,一直养在凤离这里,此刻看到凤离被苏璃牵制,当即束起额头的羽毛,危险地盯着苏璃!
“苏璃,你先放开我!”
凤离看到墨雀脚上的信,眸子微缩,是桐城来的信!
苏璃伸手欲抓住墨雀,墨雀飞速躲开他!然而,尚未展开翅膀,银色的丝线已毫不留情地缠住它,取走了墨雀脚上系着的信件。
苏璃正欲递给凤离,见她神色不对,眸子一滞,展开了薄薄的纸片。
只扫了一眼,苏璃琥珀色的眸子凝固,缓缓收拢手中的信件,没有再给凤离。“暖儿,昱城城主齐黯是齐芫赐姓之人,我听说你欲为你师父换血,便让你父皇前往卫城,不曾想中途被拦截,我知道你留在昱城想为你师父报仇……”
所以这一次他想帮她,也是在帮自己。
毕竟这信中所写之事,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但是此刻暖儿不能分身,他希望尽快了解上官昀之事。
凤离狭长的凤眸冷漠如冰,凌厉的寒芒犀利而直指本质。“苏璃,本宫比你清楚墨雀从何处来。”
也就是说,她已大概猜出是何事!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去更好,不是么?”苏璃指腹摩挲她精致的眉眼,嗓内发出低低的轻笑。“暖儿,我不要离开你,我舍不得你,你知道么?”
凤离认真地看着苏璃:“苏璃,你从来没有意识到,你真正爱的是你妹妹苏暖,你想要的也是你的暖儿,你想回到曾经,你爱曾经的记忆,但我不是你想要找的人,当有一日,真正的如苏暖一样的女子出现在你的生命之中,你会明白,你想要的不是我——凤离!”
“暖儿,你是。”
凤离不再看他,看罢,又是暖儿,苏璃从未正视自己是凤离这件事,他甚至一直规避她的名字!
“你走吧,我会让昱城在最短的时间成为凤翼的国土!”凤离神色冷淡,不想再继续其他事。
此刻桐城那边也需要人,的确没有比苏璃更好的人选。
墨雀,一直养在夙玉身边,夙玉跟着她到卫城之后不久便回去照看一双孩子,师父去世,她最不放心的是一双年幼的孩子,他们自小在师父身边长大,三灾两痛都是师父细心照料,如今稍有差池便是致命的,墨雀此次如此急迫过来,定然是孩子又生病了。
苏璃是巫医,没有谁比他更合适。
“暖儿,孩子是我的,你记住了么?”苏璃轻含她微凉的薄唇,低低喟叹。“半个时辰后穴道会解开,宝宝,哥哥会尽快回来的……”
凤离没有出声,苏璃匆匆离开,信中语气焦急,他的孩子出事了!他必须尽快赶过去!
苏璃没有看到,他离开后,凤离已平静地走至窗边,关上窗户,没有丝毫受制的状况。
“啾啾——!”墨雀欢快地跳到她的肩上,尖喙亲昵地贴了贴她。
“做得好”凤离顺了顺墨雀光滑的羽毛,凤眸无波。
调虎离山,她已运用很多次,尤其是对苏璃,他似乎不止一次中计。
凤离披上一件雪狐大髦,修长冰凉的五指拢衣,站在窗前看着街头积雪消融,冰冷的寒气浸衣,双足却是暖的,她微微皱眉,长睫遮住眼底的深邃。
昱城的天,要变了。
擒贼先擒王,在实力面前,她从不喜绕弯子斗心机,已最直接的方式击中重心!
三日后,雪霁初晴。
城主齐黯,被一群流民围攻乱殴而死,横死城主府门外,死状凄惨,尸身被倒吊在府门庭前。
群龙无首。
昱城数位首脑争位尚未得出结论,凤家军两万人马将昱城围困,凤离一袭白衣如雪,凤眸冷漠森寒,却迟迟不见攻城。
整整七日,恢弘的军队齐整驻扎在城外,偶尔冰冷的箭矢扎透悄悄出城的探子,翌日尸体便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城中指挥大营。
“我们和凤翼这些狗贼拼了!”
“横竖都是死!”
激愤的民众聚集在一起,老弱病残蜷缩在古城的每一个角落,黑色的眼睛中只有无尽的绝望,如今不等外界攻城,城内已隐隐乱作一团!而这种乱随着时日的增加而俞演俞烈!
第十日,依旧不见凤离攻城,但城内隐隐刮起另外一阵风,人心涣散!饿死的流民尸体随处可见,黑暗的气息弥漫昱城。
面对城楼之下整齐骇人的严整阵型,对方不进攻城墙,城楼之上带领杂牌军的领头者更不敢轻举妄动!
凤离手中的箭已不知射杀多少位叫嚣喊叫却不敢迎战的贼寇,越是如此,越不敢下楼迎战,一时之间两方僵持不下!
“你们听说了么?”瓦砾堆下,挤在一起取暖的乞丐流民窃窃私语,一名身形瘦小的少年压低声音与另外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说话。
他的声音虽小,但在死寂的残垣断壁之下却异常清晰,周围缩成一团的流民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
“风化城的城主三日前投降了凤翼……”
话音刚落,人群中发出轻细的愤怒嘶吼声。“那群卖国贼竟然不战而降!”
“窝囊废!他们这是把我迟南国往死里送!”
“是啊,听说凤翼的那个凤离是个残忍的杀人狂!那城主投了降,恐怕城中的人都活不成了!”
“听说那凤离最喜欢干屠城的事!”
人群愤怒的声音渐大,甚至可以听到隐约的压抑的哭声,风化城中不少人是他们的亲人,如此一来,怕是生存无望。
人群的愤怒逐渐失去控制,压住了刚刚递消息之人的说话声。
这时另外一名蓬头垢面的中年汉子粗犷而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我怎么听说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一名低泣的妇人猛然抬头看他!“风化城那边怎么样了?”
“我……我知道”刚刚说话的瘦小乞丐接道。“我昨天晚上很饿,悄悄去城楼脚下找守城军,想找点吃的……听到了。”
小乞丐的话令在场一片压抑的愤怒,却无人反驳他。
因为守城军那群人粮食都不分给城中百姓,只顾自己!前两日有一小股人过去抗议,被打死了好几个。
“我听到那群士兵围在一起议论说要投降,不想死,还说迟南现在四方的人都往凤翼接收的城池跑,风化城离南方最近凤翼的七公子还专门派兵驻守,说立于商人做生意,那边……那边现在可好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城外有人要进来,被守城军拦着不让进,说是奸细!你们说会不会是风化城来的呢?”
“听说凤翼的那个凤离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孩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群中一名汉子的声音格外响亮,似乎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流民堆中一片议论,纷纷有人附和:
“我倒是曾经听说过……”一个身形瘦削,衣着破烂的青年略微犹豫道。
“快说说!”
青年皱眉。“但那都是凤翼的人说的,怎么能信?”
他曾经游学四方,听那酒楼之中来自凤翼的商贾百姓简直将他们的七公子说成神仙,因为还是在迟南的地界,那几名凤翼人几乎因为迟南百姓一句随口骂出的凤翼七公子残忍嗜血,就引发了两方百姓很大的冲突,争执的很厉害,他也刚好在场就知道了。
“你倒是说说,好歹那凤离是凤翼的皇子,凤翼的人应该最了解他。”那名小少年似乎很感兴趣,催促道。
青年见四周的其他人虽然不说话,却整齐而紧张地盯着他,只得道:“那凤离今年的确十六,膝下有一对不知道母亲是谁的双胞胎……”
他话音一落,有孩子的人更是听得认真,整齐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凤离这次来迟南听说是为了他师父,半个多月以前他师父在卫城不知道为什么去世,他赶了过去……”
说到这里,人群中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凤离的师父?死了就死了,他杀的人还少?还会为这理由离开?”
“就是!他恐怕是为了夺卫城吧?”
讽刺声此起彼伏,青年几次开口想说什么,却到底没说。好歹自己是个读书,现在的读书人无法与太平盛世相比,若没有审时度势的军事思想,怎么死的都不知。但他不好说自己的国度之事,他很清楚边庭几座城池对凤翼来说委实不算得什么,毕竟距离凤翼太远又贫困。
他至今不明白为何凤离唯独对昱城手段如此强硬,然而他尚未想明白,已经有人为他解惑。
“可是……可是我听说凤离之所以饶了风化城是因为他师父……”
青年一凛,目光看向刚刚说话的胆怯瘦弱小少年。
见这么多人看过来,小少年似乎蜷缩了一下,磕磕巴巴道:“我……我听那些人说……说凤离的师父是失踪多年的大皇子……大皇子被人下毒,凤离要救大皇子,等待能解毒的人去卫城,结……结果……”
“结果怎样?”
“怎么会是大皇子?这怎么可能?”
人群中一阵不可思议。
“结果……被城主拦截了人……”
在场的人唰的沉默!有的脸色发青,却没有人开口。
半个月以前凤离的师父死了!竟然是这样!凤离不恨死城主才怪!
“那些守城军说城主死了还招惹麻烦,那凤离因为大皇子身前住在南方的缘故对附近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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