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需一子。
马修远这招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所以收尾的也快。
城头死的,都被堆在了木板车上,拉下城楼。轻伤的,被搀扶着,谈笑着劫后余生的快感,那些奄奄一息的,则还是在担架上哀嚎着,等着他们的是死亡的考验。
宗门掌教,活下来了一半。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场大战,会这么惨。裘昊满身是伤的站在城头,见到马修远走上来了,笑道:“多亏世子这诏令了。”
马修远脸上没有任何喜色,“诏令本不该用。几日前就派出的传令,一个都没到。”
裘昊的脸颊上血迹没有凝结,一滴血缓缓落下来,“王府之中的力量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看来是有人故意切断了联系?”
“裘伯伯,让我静一静,三天之内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千幻门无疑是这场莫名其妙的守卫战损失最惨的宗门。
“希望吧。”裘昊面露疲惫之色,“不知世子所在的定禅寺还收不收人,老朽行将腐朽,讨个归宿可好?”
“阿弥陀佛,裘伯伯想明白了,上山便是。”
马修远长叹一口气。
萧远山绑着绷带,哈哈大笑地走过来,“世子爷,这招诱敌深入打得妙。这一回,足足灭了三十余罗刹,魔兵魔将更是死的不计其数。我看很可能会惊动圣主,降下佛诏呢。”
“嗯。”
“世子,打了胜仗您不高兴?”萧远山眉头一挑,不解地问道。
马修远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老萧啊,你我相处几年了?”
“啊?世子,打您一出生,咱老萧就当了您的保镖,这您几岁,咱就跟了您几年了呗。”萧远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
城头的兵卒渐渐退去,仅仅留了一些哨兵,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城门下间或传来木板断裂的咔嚓声,吊桥烧毁,又得添新木。
“四年了,你说认识一个人四年,算长吗?”
萧远山眼皮垂下来,声音沙哑着,似乎是刚才喊得太兴奋了,喊哑了,“爷,您说事儿。”
马修远双手负背,道:“这些天,一直再想些事情。前些日子你不是嚷嚷着要跟我出家吗?”
萧远山松了一口气,笑道:“爷,我和您开玩笑呢。俺老萧肉还没吃够,姑娘还没玩够,怎么能吃得了斋,念得了佛经。再说,等王爷好了,俺还得替他鞍前马后。”
“唔,这样啊……”
萧远山嘿嘿一笑。
“不过我还是想让你做武僧。你知道的,定禅寺缺人。”
“缺人好说。亲卫营老子说了算,随便抓几个身手好的送到寺里。”
“老萧。”
“嗯?”
“猴脑真的给我爹服下了吗?”
萧远山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
“我们相处四年了,你别骗我。我再问你一遍,猴脑确实给我爹服下了吗?”
“服了。”萧远山手中的刀捏紧了一分,一直低头看着马修远的侧脸。
马修远笑了。
“我告诉你呀,黄泉魔猴……根本没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