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放下手术刀,宁紧了眉头,还真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五脏庙给他闹起了罢工,肚子咕噜噜地叫了。
无奈,江南摘下了手套,走出实验室。
“按理说,今天不应当是你值班啊,你怎么来了?”江南开口揶揄,“千万别说是因为想我,我对你可没有什么意思,我的性取向正常着呢!”
“废什么话!”苏默言一敲桌子,撇了一眼江南那老顽固的脸,“那我就说,我自己在家过年无聊,不能回老家配父母吃饭,那我就找个老年人陪我过节,总行了吧?”他递过一把筷子,“吃还堵不上你的嘴,我还真不如去找老古同志去吃饭了!”
一听苏默言这语气,江南顿时咋舌,“哎呦,听你这语气,小古他家同意了?”
“那必须的!”苏默言一脸臭屁,“也不看看你兄弟是谁!不过说实在的,大过年的,你怎么没请几天假多陪陪阿姨?”
提到这个话题,江南顿时沉默了,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菜塞进口中,情绪都哽咽在了喉咙里。
看江南的反应,苏默言顿时觉得说错了话,他反思了一会儿,意识到——糟了。
“哥……莫不是……”苏默言想到了最糟的情况,“有事儿你别自己撑着,倒是和我们说啊,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孤立无援的!”
江南轻轻地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没事,都过去了,我都办好了。”江南语气里是那么轻松,苏默言却看的出来,他根本就是硬撑。
“老江,你再这样,以后真的没兄弟!”苏默言一拍桌子吼着,“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说,我都是和你共进退这么多年的同僚,你怎么这样?你帮我这么多,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就那么难?”
江南不说话,可心里已经给了苏默言答案——他不需要,不愿意需要。
办公室里顿时沉默了,只能听见江南咀嚼的声音,青菜和肉在他的嘴里,竟然被嚼得那么好听,像一首奏鸣曲。
苏默言沉了一口气,许久,说道:“江哥,我知道你是不想麻烦别人,什么事情都想自己扛过去,可有的时候,你是不是要学着接纳,不能永远都住在自己的孤岛上?就好像曾经的我,钻牛角尖那么多年,还不是被古月的纯真给动摇了?要我说,你啊,就应当和适龄女青年谈一场恋爱,别把自己憋在象牙塔里,会憋出病的!”
江南微微一笑,抬起头面对苏默言诚挚的脸,点着头,可内心依旧拒绝。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种灵魂深处抹不掉的魔咒,他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
而他和苏默言之间,也有一道逾越不过去的高墙,那是他内心的设防。
面对这漆黑的夜,江南的目光更加犀利,黑夜把他和苏默言都包裹在其中,久久不能散去……
或许,每个男人的内心,都有一个不能触碰的点,而这就是埋藏在江南心中,永远的,不能触碰的,心灵深处的痛点,看似无情,更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