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既是明白,你们夫妻二人便一同退下就好。”
于是顾倾源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告退,自始至终,莫涤蕴都没看过他一眼,就算是出了营帐的门也就各自散了。
而帅营里,穆重擎指尖轻离。
便也从垫榻上看起,往屏风后走去。
因是皇帝住的营帐,自然是一番别有洞天。这个营帐是主帐,它的空间自然大上许多。
睡榻上有一个人影,瘦弱娇小,叫人看着心疼。
只是着了一套中衣,许是琴声停了的原因,她的眉头又是微微皱起。
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皱成一团的眉宇,那人很明显得瑟缩了一下。
心下不由得叹了一气。
说起来,覆雪已经不止一次像他吐露过心声。
面对她的洒脱与坦然,他无从拒绝,却又畏惧着接受。
因为爱一个人长时间的没有回应,所以变得胆小。
而且,这些情啊爱的东西,还碍于他是一个君王。
在这一方面,君王不比寻常百姓来的自由。
可当一段时光的沉积过后,他又发现自己已然习惯并且享受身边能有一个说的上话的人。
越是喜欢,便越是要将她留在身边,越是将她留在身边,便越是害怕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这场御驾亲征本不该带上她来的,但是太多太多的问题迫使他这么做。
他明白,她渴望空气,而不是一个犹如囚笼一样的皇宫。
而且,她的所思所见远不止他看到的这么一点,她总是带给他新奇的发现与惊喜。
因为他自己的害怕,所以她同顾倾源之间的那些过往云烟他要反复的确定,所以不惜将她带到这千里迢迢的关外来。
可是当她为了救一个少年从马上*的时刻,有什么东西似乎就在一瞬间点通。
眼前这个女子让他的心变得透亮。
他不会否认将她从地上抱起那一刻焦虑的心情。
很少有机会怕一个人就那么的死去。
穆重擎的思绪渐渐拉回。
看来这场同太雎之间的战斗,要尽早的结束了。
他的目光锐利如是。
照看完景覆雪,穆重擎从营帐里走出,吩咐了守卫不得让任何人闯入,便只身一人往操练场走去。
没走几步,便看见阿昼在营帐周围徘徊,却又不敢靠近。
这下见到穆重擎来了,他也便匆忙奔走上前,下跪行礼。
穆重擎并没有叫他起来。
他也就这么一直跪着。
道一声:“她没事,只是累了,正在休息,朕不准你去叨扰她。”
听说景覆雪没事,阿昼喜上眉梢。
“别得意的太早,跟朕去操练场。”
他一声吩咐,便是抬脚大步往前走。
这一厢,顾倾源已经打点了自身,此刻已在操练场上练兵了。
穆重擎尚未免去他副将一直,他便是这大凌军营中的副将军,所有的士兵都得听他的号令。
这厢见着穆重擎带着景昼过来,他心中不免又是清明了许多。
当日只是因为这个少年姓景,他便对他留意了一番,并且多加关照。
现在想想,他到底为什么要姓景了。
听闻今日,覆雪就是为了景昼坠马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君之礼响彻了操练场的上空,叫人听着尊贵无比,心胸开阔。
穆重擎扬手道一声:“免礼。”
众人便是整齐地站起,军姿站的笔挺。
“朕给大伙带来一位小兄弟,他要同你们一道忠君爱国。”
操练场上静悄得很,阿昼倍感错愕,当初穆重擎将他安置在军营里,今后的日子便是看他自己的造化,现在倒好,这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为他开了一个后门?
“阿昼,你还不快下去,同兄弟们一道操练?”
听到穆重擎的质疑阿昼才缓过神来,少年的心思上前不太细腻,便马虎着退下,站到队伍里,明显比大伙儿矮上好几节。
由此,穆重擎同顾倾源对视了一眼,便见顾倾源心领神会。
面向众人:“拿出你们的精神,将最好的状态展现给皇上看!”
大家齐声道一声:“是!”
皇帝亲临,军心大振。
“报!”
“禀报皇上,亲兵已到!”
一听这个通报,众人更是欢心,他所谓的亲兵便是随着皇帝一同御驾亲征的大军。
在兵力上又为众人添了信心。
“报!”
又是一人冲上观练台来。
“禀告将军,第一批粮草,已由茗威上将军押韵抵达!”
这行军打仗,粮草也是一个关键所在,这么一报,又是免了众人的心中所担。
“传令下去,命各武将速速整顿之后,前往副将营中。”
那传信的士兵,道一声:“是!”
便下去了。
顾倾源自是嘱咐了一名领将,叫他带着众人继续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