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御医,我向他请示了一番,得以他的恩准,派了一名御医和我同行到莫涤蕴帐中。
帐子里残烛将熄,我取来新烛换上。
直到将营帐点的通亮。
见那女子窝在榻上,我只吩咐了一句:“麻烦御医您给看看。”
御医只知道我是皇帝身前的近侍,于是二话不说,便点头照我的话去做了。
我本以为*上那人会反抗的,毕竟她没有理由接收我的好意。
“顾夫人这厢已是高烧不提,怎生个这般严重了才就医呢。”
他诊完脉象说到。
我心下一凛,莫涤蕴已经病了好几天了,顾倾源该是说你狠心好呢,还是更该说你没心没肺。
“当是有降温的法子吧,这么烧下去该会是烧坏脑子……”
那御医又道:“下官这就去配几副药来,只是顾夫人身边当是需要人照顾。”
这个我也明白,莫涤蕴现在已是神志不清了,若是没人贴身照顾着必定会出差错的。只是这行军打仗的何曾带过一个丫头。
“劳烦御医辛苦一趟,小的自会请示皇上,派个人来照顾顾夫人的。”
我这般说着,只因我是女儿身的事情还只是一个秘密。
御医走后,我便在莫涤蕴的*头坐下了,细看她火红的面孔,英姿还在,她这个人真可谓是个女子了。
“顾……顾……倾源……”
她开始呓语,我明白她爱顾倾源甚至超过我,爱到了骨子里,爱到了心肺里。
打了水来,用湿巾为她擦拭了周身,顾倾源莫不是碍于男女之妨才不知道怎么办的吧!可是他们明明是夫妻啊!
终究是我们不能参踱那个人的内心,莫涤蕴你又何苦如此。
“莫涤蕴,起来喝药了。”
卫兵送来刚熬好的药,我得喂她趁热喝了。
她睡得本就不安稳,现在被我一叫也便睁眼了。
“对我板着一张脸又是如何,你的面色本来就差。”
她想要凶我,却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病人。
她回以沉默,我端了药碗到她面前:“喝吧,不喝你会死。”
她瞅了一眼浓黑的药液,竟是干呕起来。
却是被我一句话噎了回去。
她倒是不扭捏,一口气喝了。
不错,她若不喝,那便是等死。因为顾倾源不愿照顾她,所以换成了我。
所以她若是不想每天都看到我,那她就得赶快好起来,呵,她对我的恨该是入骨的。
“我有一事问你。”她在平静了一小会之后说道。
“你且是宽心,皇上不会放弃莫老将军。”
我直白的告诉了她,她略带感激得看着我,可她眉宇间的揪心依然没有淡去。
“很快就要开战了,在这之前应当还有一次交涉。”
一边说着话,一边端了一杯凉水给她。
她迟疑着伸手接过,抬头盯着我的眼睛。
咬牙切齿道:“这才是你吧,景覆雪,心机深沉却要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又何苦来说道我,我同你只是环境不同,却是明白一个道理,明哲保身,逢人做事而已。”
后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想要完好,那一定就得谨言慎行,因此藏匿了我很多的心思。
所以莫涤蕴今日见到我这番说话才会备感惊讶。
顾倾源传授于我的不然是如何谨慎做人,更有如何参透人心。
小到市井流言,大到国家政事都会评上一二,我之所以在人前藏着,是怕羽翼未丰却又招来祸害。
“此次交涉不会有任何缓和,只因上一回太雎派来使臣,却叫顾倾源一刀杀了。”
她说的没错,否则太子夙也无需大动干戈。
“在我眼里他不是这般鲁莽行事的人,你且是告诉我他为何这么做。”
顾倾源的改变已叫我愈发的忧心了,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那种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会用的人。
“我以为你是最懂他的,可笑他天天将你记挂在心上。”
她说得这般自嘲,这话叫我心头频添一堵。
“莫涤蕴你既是将他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那么你方才说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这种话说出来对我来说是增加我的负担,可是对穆重擎来说那便是一个挑战。身为皇帝的女人,我若连这点分寸都没有,拿什么活的长远。
“你这女人,说得是无情,可那日在战场上你又何必出现去救他!欲擒故纵么?你拿捏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多少次我都想杀了你。”
她说的言辞激切,我突然意识到穆重擎也该发怒的,可是他没有。
但我明白,他不是放纵我,而是对我的宽恕。
所以对于莫涤蕴说的这些,我真不知如何回答。
那人将手中的茶杯塞回我手里:“所以,景覆雪,你说你贱不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