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关的公司、计划都被迫暂停,作为秦江未明面上唯一的至亲,秦知善的到来也在情理之中。
秦知善先是看了我和刚出生的孩子,算算时间,我和秦知善也仅仅分开了一年多而已。
就是这么一年多的时间里,秦知善已然老了许多。
他满眼的惆怅浓的化不开,却在看见我儿子时脸上堆满了笑:“他还正像是江未小的时候……”
都说外甥像舅舅,秦知善这是在缅怀什么吗?
我垂下眼睑,默然无声的弯起嘴角:“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处理他留下的事情吗?”
秦知善长叹:“是啊。”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没有……”话到嘴边,戛然而止,我重新苦笑了一下,自顾自的摇头,“当我没说。”
秦知善的眼角已经有几道清晰的皱纹,他老了,像是一夜之间变得憔悴无力,完全没有从前的精神焕发。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变得凝滞缓慢,终于在临别的时候我发出了邀请:“孩子的满月酒,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过来一起热闹一下。”
秦知善点点头:“我一定到。”
事情来的突然,处理起来的时候却没有我多少事情。
除了在家里休养的时候,有警察上门做了几次简单的笔录之外,其余的部分我就像无权参与其中。
到了满月酒这一天,黎堂峰在酒店办了一场不亚于庆祝当初小白雪满月的酒席。秦知善还有那天一起救下我的人都纷纷来访,我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满目的热闹,心里还是沉甸甸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假。
那些人喝醉了,过来向我敬酒问好时,有一个说话舌头都捋不直的男人突然道:“黎太太,你可不知道,那天救你的时候有多凶险。软梯的绳子快断了,根本撑不住你们两个人的重量。”
我吃了一惊:“什么?”
“你都没发现吗?软梯到最后都是歪的,因为有一边快断了。撑、撑不住了!”那人还摇了摇手,一副惊讶。
我的心瞬间怦怦狂跳起来,秦江未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选择自己放弃了吗?
怎么会是这样?
心里有股酸涩的暖流在涌动,一时间只觉得心潮澎湃,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茫然间,我看到坐在不远处一脸怅然落寞的秦知善,眼底腾地一热。
耳边是黎堂峰及时的声音:“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的话,我先送你和宝宝回家休息。”
我使劲摇了摇头,强行忍住了哽咽:“我没事。”
要我怎么说?
承认秦江未救了我,不不,他不仅仅是救了我,而是将生的希望留给我。
可我、可我……还没有告诉他最后的秘密。
我突然懊悔起来,这种懊悔逐渐变成了一种负罪感,我该怎么办?
黎堂峰抬起我的下巴,凝视着我的眼睛:“你要知道,你哥哥选择让你活下来,不是让你在眼泪里过一辈子的。”
“嗯。”我言不由衷的点点头。
果然,黎堂峰也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