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起一股子恨意,虽然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倾泻出来的,但是周身的寒意却是不忍直视。
这事儿沈芝兰应当不知晓才对,然而他看了一眼慕流苏的样子,却是极合实宜的没有多说,狭长的眸子微微闪了闪,掠过了些许心疼之意和几抹深重的冷意。
东郊校尉营毕竟是慕流苏教导出来的,即便是这几日她没有过来,但是手底下有沈渭还有颜繁之二人在,自然不会乱了套,国交宴结束之后,菘蓝便设计了一套全新的升级训练计划,先前便托人送到了将军府给慕流苏过目过了。
那套训练计划若是落在其他校尉营眼中,见着其中训练强度和难度的人恐怕会惊呆了一地下巴,然而东郊校尉营却是不一样,先前慕流苏的魔鬼特训已经为东郊校尉营打下了一个极好的体能基础,再加上校尉营的这些人个个都有武功底子,于他们而言,倒是没有太大的难度,慕流苏随意扫了一眼便点头行下了,心中也是想着依着菘蓝和颜繁之二人的性子,怕是早就已经将这套训练计划提上日程了。
沈芝兰和慕流苏二人不动声色的站在操练场的一角,远远的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的见着东郊校尉营的操练场上,密密麻麻人群分成先前划分的组队站在场中,进行着高强度的体能训练。
分明是阳春三月春寒刚刚散尽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如冬日一般穿着狐裘大衣那般夸张,然而这些人却是一副盛夏来临的样子,身上的操练服全是凉薄的夏装,虽然顾虑着军容军纪不至于光着膀子,但是衣袖已经高高的挽了起来,长发高束,说不出的凉爽打扮,然而即便是如此,一群人仍旧是一副汗如雨的模样。
整个操练场上气氛火热,没有一个人因为国交宴结束并且得了第一的事情就变得骄傲甚至是有所松懈,所有人都是一副认真至极的模样,对于操练的东西也是全神贯注好不认真。
即便是沈芝兰知晓慕流苏亲自带领的东郊校尉营绝对不会让他失望,但是见着这么一副操练场景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有些被惊诧到了。
两人走进几步,慕流苏的脚刚刚踏在了操练场的地面,一道极为迅速的身影便是自长空之处飞掠而来。
“颜副督。”慕流苏原本冷淡的眸子里闪过些许笑意,看着飞掠而来的人影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
沈芝兰眉梢动了动,手脚上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事抹打量的目光。即便这东郊校尉营是因为他才被编制入大楚校尉营的军队之中,但是他确实没有和颜繁之有过交集,当初他也是如同慕流苏所说一般,觉得这么一群人是一堆稍微雕琢就可以成为利器的人,因为存了惜才的心思,所以才想出了将他们编制入校尉营的主意。
“颜繁之见过督慰大人!见过沈相。”
一道中气十足偏生又带着几分悦耳的声音传来,只见来人一身干练至极的军装训练服,身后背着一杆枪,又佩了一把长剑,凭借一身俊逸轻功而来,落地的时候不带丝毫声音,由此可见其轻功出尘程度。
在一看面容,五官俊逸,英气十足,额头上系着一条黑白色额抹额,上面绣着一道道繁杂的纹路,瞧不出来路,但是隐约透着些许繁杂古朴之意。一身气质极为出尘,哪里如同传言所说只是一个草莽英雄,这般气质,分明是像极了豪门贵族的大家公子。
沈芝兰看了一眼,素来温润的眼中忽而闪过些许沉思之意,东郊校尉营……颜繁之,还有这繁杂纹路,没想到那个地方的人竟是会流落到了大楚来了。
他这一眼打量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即便是敏锐如慕流苏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怪异反应,沈芝兰挥手示意了免礼,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如玉,听不出什么异常:“颜副督不必多礼。”
沈芝兰在打量颜繁之的同时,颜繁之也在打量这个一身紫色鱼鳞服显得整个人贵气十足的少年丞相,若说一归京便扶摇直上的慕流苏是整个大楚武官艳羡至极的存在,那可以说得上平步青云的沈芝兰无疑就是整个大楚文官最为眼红的一人。
如今慕流苏和沈芝兰站在一起,两个人都是如此少年模样,气质出众又容颜绝色,也是让人觉得分外养眼。
颜繁之移开目光,将视线集中在慕流苏身上,朗声问道:“督尉大人前来,可是需要停止操练集合?”
慕流苏看着颜繁之这般不卑不亢的模样,也是越看越觉得顺眼,言笑晏晏道:“不必,今日本督尉与沈相本就是奉旨过来抽查一番你们的训练状态如何,见着东郊校尉营这般模样,自然是十分满意,用不了多久,你们便能与本督尉一道出去进行实战训练,这段时间,就托你与沈副督和参将三人好生组织训练,我改日会再抽时间过来。”
慕流苏此言一出,不仅是颜繁之面上露出些许诧异之色,便是沈芝兰面上也透出些许不解,原因自然是因为慕流苏方才所说的那劳什子实战训练了。
虽然对于一个军队而言,实战训练确实极为重要,但是大楚如今结束了南境南秦的战争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而已,如今正是处于一个难得的太平时期,自然不存在什么战事儿。
更何况如今元宗帝掌管大楚,任用的人大多还算贤能,尤其还有沈芝兰这般出众的人执掌大局,如今的大楚,除了北境这边因为一个北燕摄政王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但是朝廷之中还是保持着观望态度,只要北境这边北燕不会率先动武,那么大楚也是绝对不会出兵的。
再说,即便是真的打起来了,北境现在还有同是将门之后的云家将坐镇,估计也轮不到慕流苏这区区三万东站校尉营的人出马。
总的来说,就是大楚如今委实太平的很,别说是战事儿了,就是流寇匪贼的事情都极为少见。如此而言,慕流苏口中这所谓的实战训练当真是怎么听怎么怪异。
然而明知道这句话似乎有些荒谬,但是这话由慕流苏口中说出来,沈芝兰和颜繁之这两个人心中却是不约而同的想要相信她。
见着两人反应古怪,似乎有些好奇的样子,慕流苏倒也没有说什么解释补充的话,她看着沈芝兰和颜繁之二人,仿若无事的笑了笑,这才对着沈芝兰问道:“沈相,既然已经看过了东郊校尉营如今的状态,我们就别再此处打扰他们了,不妨一道回去吧。”
沈芝兰见慕流苏不欲多说的样子,眸光微微闪了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深深看了慕流苏一眼,这才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