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繁之跟在慕流苏身后从北境宋家军营出来的时候,面上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慕流苏看他实在好奇的模样,也是微微勾了勾唇,轻笑道:“是好奇本将军怎么会有北境军营中的人与北燕之间的传信信件的?”
慕流苏主动提及此事,颜繁之的神色也是愣了愣。
方才在北境军营中,慕流苏扔在桌子上的东西不是别的,竟是一摞零碎的信件,当时北境军营的人见着那信件的时候都齐齐变了脸色,颜繁之也是颇有几分震惊之色,只因那信件上有着独特的北燕标志,等着慕流苏让宋寒闵亲自将那信件阅目之后又传给了那些个将领阅目。
颜繁之本来还有些不敢确定那信件是个什么东西,然而见着那些人阅读信件之后,方才还对慕流苏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一下便是化为了震惊之色,后来又转而对地上的朱庆福的尸体由同情转为愤怒之后,颜繁之才隐约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只是慕流苏素来是个不爱耽误时间的人,确认那几封信件被他们看了之后,也是没有多待便直接领着他出来了。
如今一听那信件果然如他心中所想,那堆信件当真便是北境军中之人与北燕通敌卖国的证据,颜繁之心中更是复杂了些许,和慕流苏约么两月有余的想楚,他已经认识到慕流苏是个极为不凡的少年人物了,但是经过方才在北境军营发生的事情之后,颜繁之才开始觉察到原来那再帝都之中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只是慕流苏一身风华的冰山一角。
与其说慕流苏不仅仅只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不如说慕流苏是一个步步为营将万事万物握于指掌的上位者。先前他仗着自己的一身武艺自然这大楚乃至少年一辈之中,能够出他左右的不过一手之数,如今看来,到底还是他太过自信了一些。
原来这世上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并非只是一句虚妄之言,无论是言辞说话间的环环相扣引诱宋寒闵入套,还是慕流苏一举一动别有深意的留有后招,哪怕是她在北境军营少帅还有那诸多将身前嚣张狂妄的杀了人,但是终究却是没能落下半分把柄全身而退,这般心智气魄,实在是看的人叹为观止。
“将军足智多谋,事事准备充分,属下佩服!”见着慕流苏闲庭信步的朝着镇北军的营地迈进,颜繁之也是一个抱拳,分外钦佩的行了一个军礼。
慕流苏见颜繁之并未对她如何知晓此事儿多加追问,心头也是越发满意,先前她便是一眼看出颜繁之是个天生的将才,果真是没有让他失望,颜名繁之的一身武功胆色自然是不用多说,而且对于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他也是分辨的极为清楚没有半分含糊。
颜繁之就是一笔柄利剑无疑,只需要再打磨打磨心智便是,让他将先前那般洒脱的性子稍微束缚一些,沉得住气一些点而不至于稍微受到刺激就不顾后果的拔刀相向,想来日后必然是个名动天下的人物无疑。
“不出数日你便能知晓我是如何能得了那些信件的了。”虽然颜繁之不问,但是毕竟是自己心中信任的人,慕流苏倒也没有存了心思一去隐瞒,只是这事儿早晚都会由镇北军知晓,倒也不用过多浪费口舌。
慕流苏随意回了一句话,顺带又朝着颜繁之补充了一句:“晚些时候我让青花再给你送两卷军事策论的卷轴过去,你抽时间看完便是,那卷轴权当是本将军送给你的,看完之后也不用再还。”
颜繁之自然能够听出慕流苏口中的这两卷军事策论必然不是寻常之物,也是听出来慕流苏这当真是对他寄予重望想要苦心栽培他,他心中动容,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属下谢过将军费心栽培,将军放心,属下断然不会让将军失望。”
慕流苏一边点头,一边抬脚迈入了自己的军营帅帐之中,见着在营帐之中分明已经是久等多时的镇北军将领还有青花、青鱼、洛轻寒、风岭等人之后,素来宛如辉月的面容还是僵硬了些许。
不过是北境和北燕军队过过招而已,这一群人跟来,倒也实在是让她有些无语凝噎。
直直朝着主帅的位置行去,看着身前的那一发巨大的沙盘图,慕流苏的目光便是落在了青鱼身上,目光如炬的问道:“北燕军队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可是打探清楚了?”
青鱼还是第一次见着自家主子露出这般严肃的神色,心中总算是想通了为何慕流苏在南境与那么多的男子在一起相处,竟是没有半个人会怀疑主子是个女儿身的原因了。
想来主子当初在南境御敌的时候也是这般认真严肃的模样,那一双英气眉宇直直飞扬入鬓,说不出的俊雅五无双,眸光之中全是沉静之色,比那些个所谓的男子还要显得英姿飒爽得多,哪里有半分的女气。
青鱼心中思衬着,面上倒也不敢耽误正事儿,极为流利的将方才与荆棘门探子对接后的消息说了出来。
北燕如今重创宋老将军,导致人事到如今还一副昏迷不醒的后果,自然是极为振奋北燕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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