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一声是,便从腰间取了一串钥匙出来,转过富贵牡丹屏风后抱出一个红漆螺钿小柜来。尤潇潇心中暗暗筹划。银蝶将楠木匣子锁进去,又把小柜送回去。尤潇潇点了点头,道:“我身上僵得很,歇息一会子。你与欢颜守在门口,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侍候着尤潇潇躺下,银蝶蹑手蹑脚走出去。她自来忠心,而与她一起的佩凤、偕鸳心心念念要攀大爷,如今大奶奶一病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一群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幸亏大奶奶眼睛里不揉沙子,如今扶了三个小丫头上来,再等过几日府里平静了,少不得把她们的份例开销掉。今晨见大爷与大奶奶琴瑟和鸣,银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熬了这几年大奶奶总算苦尽甘来了。大奶奶性子好待人宽厚,自己跟着这样的主子也是福气,只要尽心竭力,将来必能脱了奴籍放出府去。
尤潇潇睁开眼睛,在榻上细细摸索起来。幸好她平素也研究过江南的拔步床,循着记忆果然是在床脚处有个暗格,里面放了一串金闪闪的钥匙。尤潇潇暗暗记下位置,取出来。又在多宝格下的木箱里找到刚才银蝶抱出的红漆螺钿小柜。对上钥匙打开,里头只有几张零散的银票和零散银子,草草算起来才几百两的数。唯一的一张地契虽是上等田,不过才有三十亩,剩下的就是几个贴身丫头的卖身契,有家生子,也有半路买来的。细看之下却没有银蝶的,尤潇潇想了想方明白,银蝶的必是放到别处了。原著里面尤氏过得不宽裕,可也不能如此简寒。
尤潇潇手里把玩着这一长串钥匙,在心里头捉摸着,先环视着屋子里头,不知何处藏了天机。富贵人家主母们必然是要有自己的私库,说白也就是私房钱。想那贾母老封君,整整有两个空屋子放着高门大柜,里头可不是历年攒的好东西?这尤大奶奶打了好一串钥匙,她的私库究竟在哪里?
现居的卧室,毕竟是主母的正房,屋子里头倒也开阔。忽然灵光一闪,她转过多宝阁之后,进了一间小佛堂。她记起来早前看过一本前朝探秘的书里头写着的,古时富贵太太卧室里都辟了一间小屋供奉着菩萨,一日里常常有几个时辰在里头念经打坐的,实际上却是清点私房。这也是为了避祸,即使犯了事抄家也不能惊动菩萨。佛堂不大,只有一个小西窗透出些微光。
尤潇潇跪在蒲团上先磕了一个头,又点了烛火,只见四下里放着的都是高门大柜,铜锁熠熠生辉。尤潇潇一一打开,不由也吃了一惊。这尤大奶奶何等韬光养晦,先有一整箱的元宝金锭,不下万金之数。几抬东珠翡翠宝石玛瑙,俱是整套的头面,琳琅满目。更不必说古董顽器、书帖名画,数不胜数,还有各色流光溢彩绸缎绢纱填山塞谷。
尤潇潇最后在佛龛最底下好不容易寻出一个极精致的翡翠匣子,配的是那把最小的钥匙。打开细看,头里装着十来张地契,都是百亩的,分布在京郊各处,接着又翻出银蝶一家子的卖身契来,可见银蝶不知道这匣子。底下还压着一沓子银票。尤潇潇一张张瞧了,竟有数十万之巨,原来那些高门大柜都是障眼法儿,这个翡翠匣子才是根本。尤潇潇依旧装回去,又将匣子原封不动锁起,四处归置好。这笔银子自然不能轻易动用,万一走漏了风声,反而不美。
作者有话要说:尤氏是个有钱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