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后纳兰梦毫无目的游走在街上,宋天祖的话一直在脑海中萦绕,她不曾想过为何安甯语要走到这一步。街上遇到不少巡逻的士兵除了身着吐蕃服饰的侍卫,他们神情严肃手持着户籍资料挨家挨户的搜查。到处都是鸡飞狗跳一片狼藉,仗还没有打起来已经弄得怨声载道,要是两国真的交战又会是何等光景。
刚从外面回来的老总管看到了纳兰梦站在大门前发呆,于是走过去问,“宋夫人,你来看我们家少爷啊?”
抬起头纳兰梦才发现不知不觉来到安府的大门前,望着和她说话的人正是安府老总管天叔,于是走上前说,“天叔,我听昨夜有人潜入安府,甯语有没有受伤?”
“宋夫人有心了,刺客被发现的及时,并没有惊动二少爷。”老总管与纳兰梦算是老相识,言谈之中也没有太多避讳。
“我想去见她一面,有劳你替我通传。”纳兰梦黯然神伤,跟着总管走进了安府,却发现脚如注铅每迈出一步都甚是艰难。内心备受煎熬她不知道等会要如何面对安甯语,到底要不要开口问清楚心中的疑虑。
走在前方的天叔并未发现纳兰梦的异样轻声说,“最近二少爷祸不单行,自从回来扬州之后接二连三的遭遇偷袭,所幸老天庇佑让她能逢凶化吉,等会宋夫人若能见到她请务必多加安抚。多次的打击让她身心俱疲,现在终日将自己反锁在屋中,除了郡主谁人都不愿意相见,在这样下去怕要憋出病来不可。”
“家中不是还有墨倪和初雪,有她们相伴甯语定能很快释怀。”纳兰梦也是无意提起,毕竟安甯语对初雪宠爱有加是众人所知,不可否认这孩子给沉寂的安府增添几分欢喜。
“这样说是没错,自从大少奶奶和小姐被接回来之后,老夫从来都没见过二少爷如此高兴,可惜偏偏…”老总管没有继续说下去。
“天叔为何欲言又止?”纳兰梦有所疑惑。
“没什么。”两人来到了大堂,老总管交代说,“宋夫人,麻烦你在这稍等片刻,我先去后院通报。”丫鬟也端来了茶水和点心,“宋夫人,请用茶。”纳兰梦点了点头。
下人都退下去之后,大堂显得格外安静,坐在椅子上的纳兰梦把心一横溜进后院,过去没少来安府串门让她对这里的布局驾轻就熟,不出多时找到了安甯语平日办公的书房。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太多的侍卫巡查,应该跟昨晚骚动有关,府内的大部分侍卫都给派出去搜捕罪犯,加上账房设置在偏僻之地,才让纳兰梦有了可乘之机。
据记忆安甯语惯用的有两处书房,这里是平日查账和结算的账房,主要堆放都是‘安瑞祥’平日的账簿,而另一处则是焉忞阁内的私人书房。过去跟爹爹纳兰德出入银号,耳濡目染之下纳兰梦也略懂皮毛,翻看了近半年的账目,果然发现有很多笔银钱去向不明,而且数目还相当的惊人。
刚才天叔明明说甯语近日反锁房中足不出户,应该没有闲情打理绸缎庄的生意,却为何账房里一尘不染,房中的熏香还是甯语昔日讨厌的味道,书桌上放着一盏茶杯里面尚有未喝完的茶水,证明今早有人才用过账房。足以证明除了安甯语之外,还有其他人使用过账房,并知道安瑞祥入不敷出的情况。
担心离开太久会被怀疑,纳兰梦将账本藏在身上,决定回去之后通过追查银钱的流向,或许事实并非真如宋天祖所言,可能是有人利用安甯语的信任调动安瑞祥的银钱做非法的勾当。如此一来,纳兰梦更坚定要查出真相的信念,但退一步她又怕安甯语是真正的幕后策划。
匆匆的走出账房在回廊上碰到了从后院出来的总管,看到纳兰梦神色慌张于是问,“宋夫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老夫不是让你在大堂等么?”
“我等的有点心急了,想说甯语应该不会怪责。”纳兰梦极力克制保持冷静。
“宋夫人不能在如此莽撞,过去你自出自入是二少爷宽待,如今她被册封为王爷身份有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我们一言一行更要谨慎,不然可能随时招致责罚。就像上次你当众打了她一个巴掌惹出大祸,可怜了郡主被夫人以看护不周之名被责罚。若不是二少爷怜惜不吃不喝站了两天两日直到晕过去,夫人才心软放郡主一马。”
“我怎么都不知道?”纳兰梦突然回想起事后没多久她约安甯语一众人同游西湖,当时看到安甯语体弱不堪,起初墨倪说是染了风寒,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引发,内心愧疚不已。那时候也是情急,并没有考虑周全,却没想到惹出大祸来。
“二少爷向来面冷心热,无论发生何事都往肚子里吞,也不曾与人分享。过去还有你、大少奶奶和小姐在身边给她排忧解难,如今她们走了,你也嫁给了他人,再次剩下她一个。”老总管是看着安甯语长大,也确实心疼这个孩子。
“她们走了?”纳兰梦吃了一惊,“天叔,你说墨倪和初雪走了。”
“这件事夫人不让我们下人提,既然你都听到了也不瞒你,大少奶奶和小姐在狩猎当日也莫名失踪。”老总管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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