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往里面走了走有一个不知深浅的湖,在太阳照射下碧波粼粼,旁边的空地上长着一片山芥菜,季成径直往前走,他方才看到有几只野鸡,这里鲜少有人踏足,它们的警惕性应该没有那么高。小时候闲着没事就到山上抓野兔,身手打小就练出来了,他把身上的背篓脱下来放在一边,找了根木棍让她赶着可能出现的凶物,春福点了点头,看着他健硕的背影走进林子里,这才发现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利斧。
她环顾四周未见什么可疑的动静,低头把能见的山芥菜都摘了放在背篓里,回去后放在锅里煮过然后再用清水泡过既能凉拌又能炒菜还能做汤,在饭桌上也能添盘。没出嫁前在田地里除草看到有灰条条,也可以摘来吃。
这些在这个时代看似寻常的东西,换了时空却让人喜爱,加了调味品拌成凉菜,爽脆的口感深受不曾和田地接触过的城市人青睐,她能认识也亏了在家附近的餐馆打工,平日里经常和各种野菜打交道,当然她要做的只是第一道工序,摘除不好的部分然后清洗,大厨对她很好,私下里教过她不少做菜的方法,所以她后来从没在吃上面吃过苦头。
突然季成离开的那个方向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春福心里一阵紧,正想过去看看只见季成头上沾着几根鸡毛,样子有点滑稽,手里的两只野鸡被抹了脖子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
“今晚可以吃得丰盛些,这两只鸡都炖了,给大伙儿解解馋。”
春福看他笑得欢快,只觉得这人真傻,别人都藏着好东西让自己吃,他倒好一股脑儿地给别人,可是这种男人光明磊落,为人大方不计较,凡是深交过的人都喜欢他这种劲儿。他没看背篓里多了什么,直接背起来,将野鸡绑在刚才给春福用来防身的木棍上,扛着摘野果子。
“等晚些时候去喊张岩过来吃饭,你自己能行吗?也不知道你哥和嫂子会不会难为张岩。”他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他看来张岩很懂事,比起张桐小小年纪一肚子歪门邪道不知要强多少,可是大人们偏心,这没办法,更何况也不是他能管得来的。
春福想着侄子去姑姑家吃一顿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和在外面玩得久了晚回家也没什么不一样,不过是挨顿肉不疼的数落,他们都习惯了。
春福直接去找张岩了,她心里高兴,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快。张岩正蹲在院子外面空地上无聊地数蚂蚁,抬眼看见春福,笑着喊:“姑姑,你来啦。”
春福看着他跑到自己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附在他耳边放低声音道:“你姑父让我喊你过去吃饭,有肉还有鸡肉吃。”
一旁的张桐早竖长了耳朵,依稀听到有肉吃,赶忙甜着嘴喊:“姑姑,我也去。”
春福可不待见他,也不理拉着张岩就走。张桐见她不理,当即高声喊:“娘,姑姑喊大哥吃肉不带我。”
李秀娥听着声音跑出来直骂:“不就是块肉,带上张桐就怎么了?要是请不起就不要过来喊人,装什么大派头?”
绣花也跟着从里面出来,瞪着眼阴阳怪气地说:“瞧人家春福身上穿的新衣裳,咱们成亲这么久都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人家能把钱拿去了买了衣服买了肉也不愿意借钱给你家张桐读书,这姑姑哟。”
春福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张岩感觉到姑姑动了怒,正想开口,却见她大步走到前面去,厉声道:“多嘴多舌的长舌妇,关你何事?”
绣花的脸也跟着黑了,撸起袖子,作势要过来打春福,这次她可看清楚了,旁边没有石头,就春福那小身板看她还怎么折腾,这次非得把仇报了才行。
季成才从山下回来,见季亮和他爹站在院子外面和连生嫂说话,连生嫂转眼看见他们两口子,笑道:“你看,季二叔,这不是回来了。他们也没什么事情,我说走不远你还不信。”
季二叔见季成肩上背着两只野鸡,皱眉道:“季成,我有话和你说,咱们进去。”
季成没想着让他们进去,语气淡淡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天这么热,屋子里更闷,连生嫂……都是一个村的,没什么好避讳的。”
季二叔没想到季成会连大门都不让他近,一张脸登时布满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