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瞳道:“干爹,快点告诉我,我要听他们的故事。”
卢永道:“好,好。他们中间很多人,不但成了亲,结为夫妻,而且相敬如宾、白头到老。有一个大我好多岁的公公,他和一名姑姑对食多年,两个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在宫中任劳任怨、忙忙碌碌了半辈子,攒下了数目可观的银子,待从宫中出来后,他们就过着丫头你向往的生活。他们在江南某处寻摸了一个镇子,在当地购买了大片的土地,盖了百余间房子的大宅,一口气从外地领养了四五名小童,做了个悠闲的富户。他们呢,年年都会搭粥棚施舍穷人,发些米面银钱给身边的可怜人,后来,听说他们成为远近方圆百里首屈一指的大善人。可是,谁又知道,这样一对恩爱慈悲的老夫妻,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卢永的话听得纪羽瞳心生向往:“天哪,真想能如同他们那样,和仕元厮守一生。他们的感情,是很多自诩能够从一而终,私底下却肮脏不堪的人强上千倍、万倍,干爹,我想求你帮个忙。”
卢永道:“女儿别忙说,让我猜上一猜。”
“好的,干爹。”
“是和你与柳仕元有关的?”
“是的。”
“是不是让我给你们举办场婚礼,让我担当‘父母之命’,找人来一个‘媒妁之言’?”
“是的,干爹。干爹,你真厉害。”纪羽瞳那娇俏的小脸兴奋地涨得红润,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你呀,真是个没羞没臊的小丫头,哪有姑娘家家的着急向父母要求跟男方结婚的,说出去不怕人家笑话。”
纪羽瞳嘟囔着小嘴儿,道:“谁闲着无聊,爱笑就让他们笑个够,是我嫁人,又不是他们嫁人。”
“好,你够理直气壮的。不过,女儿啊,这件事情着实有点让干爹为难,就怕干爹做不到。干爹这么跟你讲,**里的公公和宫女,他们之间对食,都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身边人知,从来也没有搞过什么仪式之类的,这件事情如果传到大太监的耳朵里,传到言官那里,他们肯定会禀告皇太后、皇后,上书给皇上的。没有皇上的恩准,这种事情是不允许发生的。为了皇宫的尊崇以及皇上的威严,当事双方唯有杖毙处理。你们哇,心里面藏着对方,眼里面看着对方就行,我看这个仪式不仪式的,能免则免。”
“不,我不。干爹,我什么事情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
“你这丫头,可真够倔的。”
“干爹,我和仕元就在苏州办婚事好吗?我不要多大的排场,只是需要一个仪式,一个能让我铭刻一生的仪式。喜宴有个一两桌就好,我和仕元也没有别的什么亲人,但求有干爹、韩大人、李大人、赵大人、和大人、陈公公几个人在场为我们见证。干爹,难道你还怕他们会把我和仕元的这点小事儿说出去吗?”
纪羽瞳几乎是哀怨央求,卢永爱怜地道:“羽瞳,干爹满足你,干爹尽一切努力满足你。唉,你呀,真是我的宝贝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