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萧元帅傻了,后面跟着的文武大臣也傻了,没跟任何人商量,他——九五至尊,说要御驾亲征就要御驾亲征,打仗不是儿戏啊。
皇帝的小算盘很清楚,如果提前说了,肯定这个劝那个挡的,而且还会说出一大堆不能去的理由。御驾亲征好处很多,横竖他不会去打前锋,也不用出主意,往那儿坐着就好,时不时的犒赏犒赏将士们,关系搞好了,有利于日后从老家伙们手里慢慢抽兵权。
金口玉言当众说了,不管什么理由也不能让它收回去,所以,两日后的京城西门,在浩荡大军之后,还跟着一辆明黄色的马车,还有好几辆马车专为皇帝装运各种日常所需之物。
萧元帅骑着马在最前面,待出了城,前面再无他人时,他忍不住翻了十二个白眼以示不满。
天黑时,到了达况河边,传令扎营造饭,皇帝在马车里窝了一天,憋闷的很,这会儿正好实行他的笼络人心计划,不过实行的效果跟他预期差别太大,见到他的人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一圈转下来,这不像是笼络,倒像是扰民了。皇帝阴沉个脸,心情十分低落,萧元帅借机将他劝回营帐里。皇帝回自己的帐子没多久,就听见外面士兵们有说有笑,跟刚刚自己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时至三更,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余人都睡了,皇帝头一回睡在这种地方,翻来翻去睡不着,突然听到门口守卫的人发出一声闷哼,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他一激灵,忙从床上起来,却发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自己刺来,他迅速向后退,大叫:“护驾。”
刺客的身形突然顿住,缓缓倒地,那个手上还拿着滴血长剑的人将剑在刺客身上擦了擦,也不跟皇帝打个招呼,就这么出去了。等皇帝回过神来,帐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一干人等黑压压跪了一片:“末将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这才是应该有的君臣对奏吧,刚才那个人是什么情况?皇帝定定神,脸上表情依旧从容镇定,好像坐在禁卫森严的金銮殿之上:“众爱卿平身,恕汝等无罪。”萧元帅命人将刺客抬下去,查明身份,正准备告退,皇帝问:“方才救驾的是谁?”萧元帅道:“他不是军中之人,是微臣好友,江湖人不懂礼数,皇上恕罪。”
“功高莫过于救驾,朕赏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他。请他过来,朕想见见他。”
萧元帅支唔了半天:“皇上,微臣……也找不到他。只有他想见微臣的时候,自己才会出来。”
“那便罢了,不过……朕怎么觉得那背影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人有相似,皇上莫不是看错了。”
想想自己也不可能跟什么江湖人有过旧交情,定是自己认错了。
还没到前线,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萧元帅一口咬定有不轨之徒想要伤害皇上,而前线人手有限,无力保护,希望皇上回心转意回宫去。
皇帝气势十足的喊了句:“朕金口玉言,怎能……”
众士兵齐齐下拜,高声道:“万望皇上以龙体为重,社稷为重!”
喊的这么整齐,说是没人教鬼才信,皇帝微眯着眼睛转头望向萧元帅,萧元帅一脸诚恳:“皇上,众将士都担心陛下安全,万望陛下回宫,以策万全。”
这是皇帝的第一次御驾亲征,以半路返回而告终。
又过了些日子,在一次意外发现病弱杜侍郎根本就是身怀武功的时候,他才猛然想到,当初那个救驾之后话都没说便跑掉的那个身影,不就是杜侍郎。
杜侍郎什么时候跟萧元帅搅到一起去的,皇帝对此事非常关心。不过现在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重要的是,这等人才,若是起了二心,会非常麻烦。放之不用,却又可惜。
皇帝宣杜侍郎进宫,摒退左右,之后便是猛的一拍桌子:“杜书彦!你骗朕骗的好啊!”杜侍郎心知露馅,低头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欺君之罪,结党营私。朕将你杜府满门抄斩也不为过吧?”
这话一出口,杜书彦额上冷汗便密密的冒了出来,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是这杜府上下百来口人,若是因自己而死……
“皇上,所有的罪责皆在罪臣一人,求皇上放过罪臣家人。”杜侍郎连连磕头,直至额上见血。
“你们,一个个欺朕登基不久,以为可以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么!”
杜侍郎不知如何回应,只有继续磕头。
“要朕饶过你一家不难,只要你替朕做一件事。”皇帝阴森森的开口。
杜侍郎道:“罪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就这样,灵楼秘密的建了起来,许多机密消息会在发生的那一瞬间便开始向皇帝那里传递。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收拾了几个密谋不轨的臣子,皇帝不再是那个连临幸个妃子都要将外戚名单拿出来权衡利弊的弱君。
想起那次的暗杀未遂事件,皇帝认为除了明面上的侍卫,还应该有些心腹精锐隐蔽在暗处。
这件事,他命工部侍郎程淮办,也留了个心眼,从中挑了一个年纪最小,与程淮关系最远的一个少年,对他最好,将之收为心腹。
之后的日子,萧元帅远在边关,数年来只回京三四回。杜侍郎忙完户部忙灵楼。身边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灰衣暗卫长。
三方能人皆为已所用,皇帝终于觉得坐在龙椅上的感觉很好,非常好,至于坊间那些无聊的传闻,什么杜侍郎其实是男宠,总是进宫以身侍君,什么萧元帅与程淮关系暧昧之类的,皇帝只一笑置之,稗官野史自古有之,反正有人听不下去自会出手,用不着自己生气。
“灰,去查查,萧杜二人最近有什么来往,据实回禀,不得有误。”
“遵旨。”(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