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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此时竟然都被蛮人残忍的砍下了头颅,胡乱堆放在一起。
身首分离,枭首示众,无疑是对于死者莫大的侮辱。
尤其是对于这些数次救他性命于危难之中,悍不畏死的卫国将士,如此做法,简直令人发指!
禽兽啊!
禽兽不如!
秦军主将盯着这些将士的头颅,两行滚烫的浊泪随之落下,狠狠地砸在脚下草地以及手中宝剑之上,无所眷恋一般、带走几滴蛮人的污血,化为一抔黄土。
身为主将,他,愧对全军将士!
目送着满天的英魂,主将心如刀绞,目眦尽裂,手掌青筋暴起,顿时感觉一股股热血从丹田之处直冲脑门。
沉痛仇恨之下,竟致怒发冲冠、血液倒流,浑身上下亦是忍不住在颤抖,带动之前身体的伤痛,愈演愈烈,让他不禁连连倒吸好几口冷气。
主将缓缓回头,宝剑一声长鸣,全身力气集聚在右手之上,突然一声大喝,目光如炬,掷剑而去,剑锋直指面前不足十步的匈奴冒顿单于。
“去!”
也不答话,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剑抛出,已是用尽了最后的气力,旧伤复发,气血逆行。
主将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胸中气闷无比,“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淤血,扑倒在地。
一定要中啊!一定要……
为了大秦,为了那些死不瞑目的将士,一定要中!
只听见“噌”的一声巨响,仿佛金铁交鸣,主将费尽最后气力掷出的最后一剑,虽然默默祈祷,天不遂人愿,却是直接被不知是何种兵器骤然击飞,发出一声无力的哀鸣,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噌!”,径直*插入距离主将超过二十步的草地之上。
志在必得的一击,居然失败了……
受惊的匈奴单于冒顿,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慵懒,再次将目光投向战车之时,早已整个起身,成半蹲状,双手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柄细长的宝剑,寒光闪闪,格外炫目。
若是仔细看去,这把光滑无比的宝剑,剑锋部分仿佛是因为撞击,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
显然,秦军主将拼死一击掷出的青铜剑,便是被这柄奇异的铁剑挡出。
“保护单于!!!”
匈奴阵中迅速前出一队,将冒顿单于护在中央,围得水泄不通。
“都给本单于退下!”
冒顿将手中宝剑插入腰间剑鞘,怒目喝道。
这次,他说的是匈奴语。
“诺!”众军士随之散去。
冒顿紧盯着眼前宝剑的豁口,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吐出几个在场之人都听不明白的奇异字符。
之后,毫不犹豫的径直从战车之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秦军主将面前,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啊!”
后者视若罔闻,戏谑的一笑,似是自嘲,又似是讽刺。
而后呸呸两声将口中钻入的沙土吐出,扶着双臂费力的爬起,一把抹去脸上的血迹和土灰,箕踞而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轻蔑的挑了挑眉道:
“既然要杀本将?还不下手吗?”
“阁下未免欺人太甚!”
冒顿一脸的阴郁,仿佛别着一肚子火,面色铁青的说道:
“本单于虽然对于将军阁下并未做到以礼相待,却也是真心招降,不曾想阁下居然想要取我性命,不惜使用偷袭之法,难道这就是所谓中原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吗?”
“咳咳——”
主将面色苍白的一笑,不可置否的回应道:
“中原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从来是对于友好交往的客人,对于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又何必自取其辱,给老狗戴帽子,这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而且战场之上本来就是尔虞我诈的地方,正所谓兵不厌诈,本将既然身在秦营,自然要为大秦谋利,无可厚非。”
“哈哈哈哈,将军阁下真是能言善辩啊,不知是不是死了之后还如此嘴硬。”冒顿冷笑一声。
秦军主将撇撇嘴,“要杀便杀,啰嗦作甚?”
“既然如此,本单于也就不说废话,冒顿的意思,自然是将军能够归降匈奴。”
“这样,将军不仅不用憋屈的死去,又可封侯拜相、享受荣华富贵,而本单于则多了一位得力助手,日后驰骋天下,自然如虎添翼,如此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能够以区区一万主力,而且全都是步卒,在平坦辽阔的荒原之上,列阵抵御,而后全歼吾匈奴二十四长之一、左骨都侯麾下的一万精锐铁骑,将军之才,冒顿佩服!”
“残兵败将尚且井井有条,分部杀出,与吾一万前锋铁骑鏖战一处,以人数劣势、身陷重围之中,却久久不落下风,将军之谋,冒顿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