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王采云已经醒来的消息时,皇后和高如玉显然都很意外,但她们两个都掩饰得很好,惊讶从她们的脸上一闪而过,很快脸色就再度平静了下来。大厅里再度陷入了寂静之中。李适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淡淡道:“原本这并不是件复杂的事情,但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想要趁乱生事。我们还是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王采云是宫里的人,这一点儿就算她想要抵赖都不可能,朕今天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让人把她查了个底掉儿。唯一让朕想不明白的就是,她在替什么人卖命?这可是朕心头最大的疑问。所以,让你们两个来这里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你们两个最可疑。”
这几句话无疑激起了千层浪。高如玉和皇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几乎同时开口反问道:“这么说起来,皇上已经认定这些事情是我们两个做的对吗?就算我们想要抵赖都不可能了对吗?皇上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李适皱了下眉头,淡淡道:“你们两个也算是服侍朕的老人儿了,难道你觉得后宫里能有什么事情逃得过朕的眼睛吗?朕就说过了,朕不愿意理会,是因为朕觉得那是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情,偶尔争风吃醋耍点儿小花样儿,无伤大雅。可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朕绝不能坐视不理。你们两个都有动机,而且又都熟悉王府的情况不是吗?”
她们两个无言以对,显然是被李适这些话吓倒了。我虽然假装无精打采地斜歪在榻上,可眼睛却也没闲着,仔细打量着高如玉和皇后。虽说之前我一直都认定她们两个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可一旦那层窗户纸被捅破,我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如玉勉强道:“皇上这么说。想必是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那倒不如说说看,皇上到底是是怎么判断我们跟她有关呢?总不能只是自己的猜想而已吧?”
白春华在边上开口道:“之前王妃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她早已经认出了王采云,还在皇后那里见过她,皇后为什么要矢口否认呢?王采云跟皇后的关系不同一般,她应该一直都在替皇后办事,这一点儿应该没错吧?”
这话显然起了作用,皇后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她最终还是勉强点了点头道:“不错,她……的确曾经是我身边的人。我用她……是防备着有人会在我的饮食里动手脚,可是……”
李适冷冷道:“既然朕已经有言在先,就容不得任何人在朕的面前撒谎。所以在说话之前。朕希望你能仔细斟酌,万一说错了话,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话果然威摄力十足,皇后原本到口的话硬生生顿住了。我心头几乎是五味掺杂,心里希望皇后跟这件事情没关系。可不是她,难道还会是高如玉吗?被朋友出卖的滋味更难受。高如玉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定在皇后身上,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皇后的眼圈红红的,显然随时都有可能会哭出来,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这么说。皇后打算不认账吗?皇后和王采云有过交往,眼下王采云又掩饰自己的身份来到王府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会将她和皇后联系在一起吧?皇后不说话,难道是默认了不成?”白春华毫不顾忌皇后的身份,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追问道。
皇后猛然站了起来,但看了李适一眼后,又很快坐了下来。她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她认识哀家。这件事情就和哀家有干系了?你有什么证据?说不定她早就和崔莹玉结下了仇,她怀恨在心,所以自己来找崔莹玉?你这样污蔑哀家,可知道是什么罪名吗?就算有皇上替你们撑腰,那也得拿出证据来。要不然的话,哀家是绝对饶不你的。”
“姐姐这话说得就有点儿不讲理了,既然王采云是宫里的人,而且还曾经与皇后有过来往,她们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姐姐还是快点儿想想该怎么替自己洗清冤枉才是。到了这个时刻,皇后最重要的是要保全自己啊。”高如玉没有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虽然是在替皇后说话,但显然是将皇后推到了更不利的境地。
皇后几乎马上反唇相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高如玉,你玩的那些小把戏别以为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这些日子你在后宫里可没闲着吧?人人都道你跟崔莹玉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可是你那点儿心思谁看不出来?你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既然明明在嫉妒高如玉,又何必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我自认问心无愧,那谁还能动用得了后宫的人?你……除了你之外,再没有别的人,我前前后后想得很清楚,除了你,没有人能动得了王采月。”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地步,高如玉的脸色很是难看,可她却没有为自己分辩的意思,只是苦笑着摇摇头道:“皇后,我可是一片好意,你怎么就能想到别的地方去?同为后宫中人,我们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你怎么能反咬我一口?皇上,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那倒不如……将那个采月请出了吧?她自然很清楚谁才是背后的主子,只要她一开口,自然就能还臣妾清白,也能让做了亏心事的人现出原形。”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而我心里也在暗暗叫苦,王采月若是真能说话就好了,事情一下子就水落石出,省得所有的人都在不停地猜测。就在我出神的瞬间,原本沉默的李适却开口道:“你们两个说的不错。白姑娘,麻烦你去一趟,把王采月请过来吧。她大难不死,想必一定会恨毒了那个指使她的人,怎么可能还继续护着已经背弃她的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