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头,好似变得漫长了起来。那始终都未停下的风雪没有任何要停下的趋势,反倒是愈发大了起来。
整个汀元,好似没有了别的色彩,只余留下那茫茫的白色,便是连深夜中,都没有往日那般黑暗,映出了阵阵的银光之色。
站在无梯楼三楼屋子的窗口。杜微微的视线眨了又眨,似是想要看清这天上飘下的雪花,有一阵寒风吹来,使得她的身子颤抖了一瞬,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披风,眉头微微皱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侧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旋即又很快关上,贺潇的声音伴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
刚沐浴过,贺潇披着一袭干净的里衣从侧房走了进来。
“天这么冷,便不要开窗了,冻着了可怎么办?”手拿着一条干净的帕子擦着头发,贺潇衣领口大敞着,走到了杜微微的身后,双臂展开,环住了杜微微的腰。
感觉到身后男子的温热气息,杜微微本有些冻僵的身子微微松了下来,向后靠了靠,深深叹了口气:“这雪,怕是一时半刻停不了了。”
贺潇的手搂抱着杜微微,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往后方带去,掌中也是一个运功,将那大敞着的窗户关了起来。
“今年,不知又要冻死多少贫苦之人了。”杜微微没有多挣扎,随着贺潇的动作,已然转身,旋即被贺潇带着坐到了床上,口中低低地喃道。
贺潇自是听清了她的话,并未应声,而是松开了环着杜微微的手,又开始擦起了自己那湿漉漉的长发。
杜微微的双眸有些无神,出神地看着一个地方,久久,都没有再出声。
直至感觉那头发干了不少,贺潇的手才慢慢停下了动作,回过眸,看向杜微微。
“天下偌大,芸芸众生。贫苦之人太多,微儿,你顾不来的。”
声音平稳,一如往常的贺潇,可若是细细听去,便能听出其中的深深无奈。
“天下偌大,芸芸众生……”低低地重复了这八个字,杜微微的眼眸依旧看着那不知名的地方,嘴角,扯出了一丝泛着苦味的笑意。
“百寒那年,我让沉木和紫蔻出去救济,每日去每日去,可是,还是死了好多人。”
“有个在街角乞讨的孩子,我从马车上下来,急急地把那热茶端给她,她歪着头,冲着我笑,然后一片冰冷,再也没能睁开眼,喝上一口热茶。”
“小年夜,祭祀礼。我直直守到爹从宫中回府的时候。爹满身酒气,一双眸子通红,他说,从宫中出来,他便躲在了那马车里头,丝毫不敢往外头看上一眼。”
“爹说,他怕看见,那些被冻死的人。”
“他说,他终究觉得,自己有着莫大的罪责。”
贺潇始终看着杜微微,静静地听着她所说的话,末了,伸出手,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只是静静地搂着,没有说话。
靠在男子精壮的胸膛上,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杜微微一直无神的眼,终是慢慢回过了思绪,而后重重地闭了起来。
“阿潇。”
“嗯?”
“若是……若是事成。你,会是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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