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医院给出什么方案,都请你理解,当然啦,你要是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协商。”何叔一脸忧愁地向我解释又解释,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年学校处理爆炸事件的方法,其实,我都懂,我也都能理解,但似乎他们永远都不会考虑我们是不是会接受,他们要求我们理解,却从未要求自己设身处地。难以理解,为何所有悲哀的事情都被我赶上。
“何叔你说吧,有什么结果是我接受不了的呢,医院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呗,不过你说之前可以先看看我爹妈,进屋看看涂涂,你再看看我,你觉得可以说出口的话,您就说吧。”在专业上,我很尊敬并且佩服何叔,任何一家医院的心内科大概都是该院突发情况发生最多的科室之一了,而我院的心内科又是省重点专科,每天都会接收全省各地过来求医的心血管毛病的患者,其中不乏病情危急严重的。这么些年来,何叔所受的考验、压力和委屈都难以为常人道也。可他同时作为医院领导今天来和我们谈这件事,我不得不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想些问题。当年那些教授一样在学识上德高望重,但作为领导在生死关头命悬一线的时候,又是怎么选怎么做怎么善后的呢。此刻我不信任你,是因为你所在的立场并不值得我信任了。
文宏伟和张修然静静地坐着,不说话,对我刚才的言论不做表态。搁在以往,张修然一定跳起来一边骂我大逆不道一边追着揍我了,他们不表态,其实我认同我的说法了。你可以不伟大,但你必须善良,为何要来破坏我们安静的幸福,好像你们能从中得到什么一样。
“彤彤你不要这样,这次的事……”何叔显然是感觉到了我的不满,急忙想要解释。
“何玮你就快告诉彤彤吧,说完你早点走。”文宏伟已经受不了这磨磨唧唧了。
“好好好,顾副主任作自动离职处理,医协也在全市范围内作公开的通报批评,对于医院网站上的不实传闻,医院给予辟谣,以挽回彤彤的名誉。但是同时为了避嫌,我们建议把彤彤你调去别的科。”何叔像是作报告一样。
“什么科?有的选麽?”我问。
“我们心内科的张护士长今年退休了,原来的副护士长袁老师升做正的,你就过来还做副护士长。”何叔似乎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选择,但事实上我并不喜欢。
“没的选了?”我问。
“暂时……没有别的空缺。”何叔为难。
“涂涂上学的事能解决麽?”我瞥了一眼何叔。
“唉~~老文,彤彤,你们这就为难我了。”何叔挠了挠头。
张修然:“……”
文宏伟:“……”
我:“……”
“好吧好吧,我试着去问问医学院附属小学愿不愿意接收涂涂。”何叔缴械投降、
“何叔,涂涂上学的事情不解决,我就辞职不干了,我爸也提前退休。顾军的事情医院做到了仁至义尽,所以我也希望我和我爸不要做了炮灰。”不知道能不能做了文宏伟的主,但至少刚刚在回家的车上我做了个决定,这个坎过不去,我就带着涂涂回C市,惹不起这座城市,我还躲不起麽。
我爸我妈特别神奇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猜不透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四个人各自坐在那里,成功地制造了巨大的低气压,一朵大乌云笼罩在头顶,再没有人刺破这份安静,就要电闪雷鸣了。
“老文,嫂子我就先走了,彤彤你别着急,我一定把涂涂的事解决了!我先走了!”
何叔走的时候头都没有抬一下,文宏伟和张修然竟也没有起身送他一送,随着关门声的响起,我们三人抬起头面面相觑,一股浓烈的哀伤遍布周身。“彤彤……”文宏伟不知道开口想说什么,但今夜发生了这么多,我已不想再听,不想再问,不想再想了。
“爸妈,我没事,涂涂了没事,我会处理好的。早点睡吧……”一身疲惫,我转身走进了浴室,准备洗澡。身后的两个人,依旧悲伤的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