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斑马线一大波通行绿灯的行人。
“我们的警笛洪亮,但大家都赶时间,没人能让。”
“拒不让,可以对他们进行处罚。”
“罚谁?以什么名目罚?罚多少钱合适?罚的钱,能买回受害者的生命安全吗?”
警车慢慢溜向行人。
“林队!”
“怕受罚吗?”
警车不停,行人簇拥着往警车的车头绕过。
林义掏出腰间的枪,伸出车窗外,对准正绕过车头前的行人:“让开!”
一名男子停下脚步,往后退。他身后的众人就都看见枪了,纷纷后退让道。
张小雅愣怔着,半天都回不了神。
警车驶出繁华地段,拐上环城高速。
农田和矮房,离得远远的,从不和他赶时间。
四辆警车呼啸在不会被挡道的高速公路。
赶到清江别墅的季家时,季冰正坐在前院的木椅上,抱着一块米色的毛毯,淋雨。黑色西服已湿透,头发上的雨水沿着脸庞滑落,与眼角的泪混在一起流淌。
中年保姆拿着伞,站在厅门处,抹眼泪。
林义撑起一把黑伞,走到木椅旁,罩到季冰头上:“她能催眠我,凶手不一定是她对手。”
“不一定,是百分之几?能百分之百吗?”
“她会创造百分之百。”
“怎么创造?她手有伤,肚子里还有孩子,她能怎么创造?”
“她会。”林义对等在院门外听候指示的警员挥挥手,“看过小区监控了吗?”
十几名警员各自组队散开,开始搜索小区。
“她要离开我,小区监控框不住她。”季冰抱紧毛毯,“她离我而去了,她不喜欢我带给她的糟糕生活。”所以把头发都剪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判断的,但我很想把你哭鼻子的样子拍下来留作纪念。”林义说着拿出手机拍。
“……你可以试试。”
“你让我上头条,我公开你娇滴滴哭的视频,不定谁上头条。”
季冰听得猛起身,瞪林义一眼,抱着滴水的毛毯,进了屋。
林义后一脚跟着。
季冰上了楼。
林义收了伞,站屋檐下问保姆:“你有听到什么异响吗?”
“我在后院松花坛的土时,有听到车子的声音。以为少爷回来了,就没有出来看。”
“是季冰的车子吗?”
“少爷的车好,轰鸣声大,我以为是。”
林义指指停在车库外淋雨的迈巴赫:“是这辆吗?”
保姆点头:“我应该出来看一眼的。但车子没多久又走了,我就以为少夫人自己开车出去了。少夫人的车也好。”
“车子有进院子吗?”
保姆想了想说:“好像没有。我当时有想出来,但又不想打扰少爷和少夫人的亲热。少夫人容易害羞。”
正说着,季冰换了一身干衣服下来了。虽然还是一身黑西服,但不再滴水。
他噔噔噔跑下楼,拿过保姆手里的黑伞,径直出门。
林义赶紧撑开伞,追上他:“下次亲热,能注意场合吗?”
季冰不语,大步走。
雨潺潺,倾盆而下,伞布哗啦啦地震动。
“保姆听有到车子的轰鸣声,”林义道,“本来要出来看,以为是你,但老人家怕撞见你们亲热。”
“有人开了和我一样的车?”季冰顿住脚步。
“为什么不能是你的车?”
“我的车在宝山停车场。我没把钥匙给别人。”他说着忽然睁大眼,“赵森。”
“赵森开了你的车吗?”
“昨天没有等到思思回来,我状态不好,赵森开的车。钥匙一直在他那,我下午3点,拿了钥匙开车回来。”
“赵森有离开过宝山吗?”
“没有。他一直和罗琳在照顾我爸妈。”季冰说着往前走,“先去保安室,有监控。”
来到小区门口的保安室,林义刚要拿警员证,季冰道:“我家大门有攀爬痕迹,需要看下中午到现在的监控。”
“您请稍等。”保安噼里啪啦敲着监控室的键盘,55寸的屏幕上出现了8个方格。都是靠近季家别墅的监控——成片的绿草地或灌木丛,或路灯,或围墙,或桂花树,或开满银花的玉兰树。
“大门口的监控呢?”林义道。
“住户门口,我们不装监控。但这张,可以看见大门口。”
屏幕切入路灯的方格。路灯在右,左侧一栋两层半的米黄砖墙红瓦的别墅,巴掌大立左侧。
保安摁了2.0倍数播放——下午1点55分,一辆迈巴赫停在别墅门口。
镜头拉近,车牌5个6.并不是季冰的5个8.一戴黑色卫衣帽的女子,从驾驶位下车,走进围墙挡住的院门里。
十分钟后,戴着黑色毛线帽的林思思和女子,同时走出院门,手挽手上了车。
林思思坐后排,女子开车。
迈巴赫沿着别墅院墙,左拐进一棵玉兰树后不见。
“摄像头死角。”保安道,“不然会照到别墅二楼的阳台,侵犯隐私。”
五分钟后,女子走出玉兰树,进了别墅。一分钟后,一辆红色奔驰开出院门,也左拐进玉兰树后不见。
30秒后,迈巴赫在前,红色大奔在后,开出玉兰树,往小区门口去。
小区大门的镜头拉近,两辆车的驾驶位都是戴着宽大黑色卫衣帽和黑色口罩的女子,车内无乘客——一前一后出了小区保安室旁的道闸杆。
4点05分,迈巴赫再次停别墅门口。季冰下车开了院门,迈巴赫驶进院门。
到此小区内再无迈巴赫的动静。
这时,林义联系查车牌交警同事发来消息:【凌兴市5个6的车主并不拥有迈巴赫。冒牌的概率为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