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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出必行。”
沈韩叹了口气:“陪我看十分钟的月亮吧。”
这十分钟里,沈韩应吴雨夏的要求,给她说了四五起离奇的凶杀现场。
书本上的案例,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同类相残的画面。
她忽然明白南河市的家,再也回不去——早在四岁被诊断为嫉妒妄想时,她已经作为一个怪物,从那个家被分离出来了。
“雨夏,可以等我一分钟吗?”
“嗯。”
“不要挂电话,就一分钟。”
“多几分钟也没关系的,你慢慢上。”
沈韩轻笑了声。不一会,听筒里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窣声。
吴雨夏的脸不由发热。十几秒过去了,衣服仍在窸窣。
又十几秒过去了,衣服仍在摩擦,却不见水声。
尿不出吗?
正疑惑,电话里传来低沉的微喘:“雨夏,我可以要一个吻吗?”
“你……在做什么?”
“你猜。”
“你,你不会是在排解什么吧?”
“我需要一个吻,才能排解对你的相思。”
“……”吴雨夏对着话筒,啵了声。“出,出来了吗?”
沈韩低笑一声道:“出不来,估计需要真实的吻。”
“要,要不你看看小电影?”
忽然咚一声,吴雨夏寻声望去。一个黑影,立在身后3米远的围墙旁。
“我的大小姐,懂得挺多呢。”他说。声音却从一步一步靠近的黑影处,传出。
黑影挂了电话,把她圈在围墙和他中间:“大小姐,我来兑现你的承诺了。”月光下,他的鹰眼敛去凌厉,温柔如水。
吴雨夏呆愣半晌,才回神道:“你,你会破空瞬移吗?”
“嗯,月亮女神助我来见心上人。”他边说,拇指边摩挲她的唇瓣。“雨夏,我可以吻你吗?”
“言,言出必行。但,但只能一个。”
话落,陌生的唇瓣,带来了猛烈的阳刚之气,瞬间夺完她肺部的空气。她喘不上气,双手本能地攀上他的肩膀,稳住不知道为什么频频发软的双腿。
一吻良久,她软绵绵靠沈韩怀里,喃喃:“一个吻怎么可以这么长?”
沈韩揉揉她披散的头发,嗓音有些发哑:“要不要和我深夜散会步?”
“可以是可以,但不能太久。我明天还有听讲座。”
“不久,就最多一分钟。”
“也不用这么短,半小时可以的。”
“那我尽量慢点。”他说着半蹲身子,“我背你。”
吴雨夏想说不用。但那宽阔的后背,像儿时趴过的父背。她趴了上去。比父亲的背还要结实。
她搂紧他的脖肩。
沈韩拿下挂围墙上的两根尼龙绳,各自绕过天台中间通道的窗户,打了一个双渔人结,其中一根绳子的末端,绕过她的后腰和肩膀,绑在自己的胸前。
“怕吗?”
吴雨夏靠他肩上摇头:“但求同日死。”
他亲亲她抱他的手:“那开始了。”
矫健的身姿,没有因为负重,而有所减缓。他双手撑上围墙,脚一蹬,就越过了墙。
不像电视上看到那样,有安全扣的快速下降。沈韩背着她,徒手抓着绳子,踩着一层层飘窗的外墙,飞快降落。
他每一次跃起,吴雨夏都有种天地间只有他们的相依感——他深深扎根地球的中心,她攀附而上,俯视广袤世界。
皎月西斜,他们双脚踩着了地。他背着她,来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警车。
“你刚爬上去的吗?”吴雨夏望望两根绳子静静悬挂的绳子。
“嗯,不算高。”
三六一十八。十八米不算高吗?
“要不要出去散会步?”
“你等会送我回来吗?”
“必须送。”
吴雨夏点点头,上了警车。她猫着身子,坐后座,出了学校大门。
出去后,沈韩就让她爬前头来。
坐上副驾驶,吴雨夏惊道:“我刚忘记了,宿舍大门已经锁了,楼管阿姨不会给我开门。”
“怎么办?我也忘了。”沈韩嘴角微勾,“要不去我那,不远,隔了一条街的宾馆。”
吴雨夏盯着他的嘴角瞧。
“房间里,有沙发。你睡床。”
他苦下脸,但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
“我也可以睡卫生间的马桶上。”他继续说。
吴雨夏哼了声道:“你故意的。”
“我对月亮女神发誓,绝不是——”
“人民警察不能撒谎。”
“不是故意,是相思成疾。大小姐睡床,让我睡地板看你,就能治愈病入膏肓的我。”
“病入膏肓了吗?”
“差一秒,这个世界就会失去一位不畏生死却怕大小姐不理他的好警察了。”
他说得慢条斯理,握着方向盘的手却蹦出了青筋。
吴雨夏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找个时间,我想见见你说的精神科医生。”再没有知道她神经病过,还愿意留她身边的了。
那一晚,沈韩没有睡沙发,也没有睡马桶。他睡在地板的软床上,拥着缩他怀里像只雏鸟般的吴雨夏,一起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