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而最外面则是穿着铠甲的将士。这三队人都是琥国皇帝赐给天璇公主的大婚之礼,除此之外还有珍宝无数,更不用提其他皇族和官员所赠之物了。
师北落下轿的时候发现并不在公主府门口,而是在一条街的拐口处,他问身边已经下了马的怡王道,“要徒步走过去?”
怡王戏谑道,“不,要一路跪拜过去。”
师北落困惑地皱了皱眉头,“我只听说过有虔诚的教徒行跪拜礼到达圣地朝圣的,没听说过本朝娶公主也要这样,似乎本朝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怡王道,“你以为你娶的是谁,这可是天璇公主,你必须跪着过去。”
师北落求助地望了望身边的护卫和婢女,那些婢女护卫却不敢开口。师北落无奈之下只好撩起前摆,缓缓跪下。在跪下的那一刹那,她眼前好像看见了那日陈国宫内熊熊的烈火,和在城楼之上齐齐跪在地上等待被处决的陈帝和陈皇后,还有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皇族亲眷。
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捏紧,师北落扣在地上的第一下,清脆响起了咚的一声。
怡王迟疑地望着师北落瘦弱的背,他的右脚挪出去一步,几下迟疑之后还是缩了回来。为了见绯绯姑娘他必须拿到苏和手上的韩熙载夜宴图,苏和在那日求亲失败之后心情不佳,却还愿意给自己那副图,但条件增加了一项那就是让师北落吃些苦头。
怡王虽然跟师北落无仇无怨,甚至挺喜欢她的,但无奈为了绯绯姑娘他只能暂时牺牲师北落了。
况且这样做或许能够替师北落减轻一点苏和压在她身上的仇恨呢。
通往公主府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尤其是要一路叩拜过去的时候,这条路显得格外悠长。但师北落不怕,她曾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用双手翻山越岭,也曾三日不进米粒靠着嚼着生叶子苟且偷生。何况这一条短短的、平坦的路?
当第叩在地上第十一下的时候,师北落感觉到额头上的皮被蹭破,血液的温热滑腻让她的有些朦胧的意识重新变得清晰。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双腿已不住颤抖,右眼忽然被一片血污掩住,她抬手摸了摸,发现掌心一片血红。
两侧凑热闹的人发出一阵惊呼,有些人在可怜师北落,有些人则在讨厌她的孱弱,说她根本配不上天璇公主。
怡王有些不淡定了,他只是要稍微为难一下师北落,并未真的想取她性命。师北落是皇帝御赐的驸马,是天璇公主的驸马,若是一不小心折腾死了岂非是自己的罪过?而且他还救过自己的命呢!
这时候师北落正准备跪这第十二下,一双手过来扶住了她,师北落扭头看着怡王,只见怡王苦笑道,“别跪了,难道你不知道我这是在耍你么?”
师北落扯开嘴角干笑,话已经虚弱的说不出来了。眼见着就要软倒,怡王及时捞住她,顺势背在背上往公主府冲去。
门口的人见到这副场景瞠目结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怡王已经背着新驸马入府了。
当付贺一头猛栽进去的时候,实在想不到是这样声势浩大的一副场景。红毯的尽头台阶之上是皇帝的御座,两侧按照尊卑分列座位宴席,越往外侧越是地位低下。皇帝虽然还没有来,但其他的皇子大臣早已入座,宴席未开,酒水未上,正感百无聊赖之际恰好看见横冲直撞的怡王,纷纷抬头用眼神表示非常震惊和好奇。
而万众瞩目的怡王背上背的正是今日的主人公之一——新贵驸马师北落。
付贺边干笑着边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道,“师北落,你在本王背上蹭一蹭你的额头和脸,免得被人看见血迹。”
师北落却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然后道,“王爷的衣袍是白的,擦了太显眼,我的衣袍是红的,反而看不出来。”
付贺怔了怔,放下师北落,离开的时候还多瞧了她一眼,师北落原来苍白的脸此刻多了一分血色,但不是体质好了,而是真的曾被血水染过。
师北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场地正中,面对着御座,背对着大门。虽然现场人数众多,但没有一个是他能够交谈的,往后的日子里,师北落必将要忍受这种孤寂。
苏和在右手前列的席位,身姿笔直,一双眼睛里浓云翻滚着紧紧从侧边盯着师北落。
“和儿你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只要皇上公主一到,我们就让师北落从九天一次性跌到地狱。”苏定在旁边阴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