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姐妹,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她是家中独女。
汪媛昉之所以能去香港,也得感激她那个嫁到了香港的姑妈。
听到陆清离将事情复述了一遍,汪媛昉的父亲用当地话怒气冲冲地说着什么,但看样子不像是冲着陆清离来,而是在骂汪媛昉。而汪媛昉的母亲则一副不相信陆清离的样子,还拿起扫把好像随时准备跟陆清离开战。
“你跑来我们家,说媛昉的不是,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啊?你自己看不住男人,还要怪我们媛昉勾搭啊!”汪媛昉的妈妈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骂骂咧咧的,清欢看着就来气,好在陆清离及时瞪她一眼,拦住她,没闹成事。
陆清离笑得平淡如水,她并非来耀武扬威,她只是希望这对父母能够知道自己女儿这些年在外究竟做了些什么勾当。
“你们自己的女儿,你们自己好好教,如果真的要等到违法犯罪了你们才去看她,那时候我也帮不了。既然她都怀了我前夫的孩子,那就好好照看自己的孩子,不要再弄这么多事了。”
陆清离的话说得中听,语气也很中肯,坐在老木椅上的汪媛昉父亲气得吭哧吭哧,别过头去,没有答话。
汪媛昉的母亲叉着腰,一脸泼妇相,“你不要害我们媛昉我就要谢谢老天爷了!你还不快点走!”
见到她还这么不知好歹,陆清离只好拿出准备的最后一招。
当陆清离把那两刀钱拿出来轻轻放在桌子上时,她自己心里不是没有忐忑。
拿钱来收买人心是多么卑劣的手段,如果是汪媛昉收买的还只是陆景豪身边那个靠不住的小人,而陆清离现在就是在挑战汪媛昉与父母的亲情。
清离还未转身时,汪媛昉的父亲起身,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二话不说把钱塞回了陆清离的包里。
“我的女儿,我自己会教育!你们走吧!”
陆清离的表情不免僵硬,既然这招行不通,那便再想办法。陆清离本就七上八下的心这下却像是落定了一般,她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汪媛昉老家的大门。
清欢刚要跟陆清离说什么,却听见背后那对夫妻不知道大声吵些什么,清欢扭头去听,但是又听不懂,回头看陆清离,她却是一脸释然。
“姐,事没办成你怎么还好像挺高兴?”清欢犯了迷糊。
“我本来就不愿意用到最后这招,太伤自尊。”陆清离本要继续说,可是却被清欢粗暴打断。
“伤自尊?你是没看到刚刚那个大娘脸上的表情吧?她眼里放绿光啊!”
一边说着,清欢还做出了大灰狼的姿势,“姐!我觉得这事有戏的!”
“有什么戏?回北京吧。”陆清离松了口气,步子加快了些。
两人快要走出村口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女人在背后喊。
“欸!等一等!等一等!”
清欢好奇心重,先扭头去看,等她看了一眼便扬起嘴角,“姐,我说了,这事有戏。”
不必回头,只看清欢这表现,陆清离便知道——汪媛昉的妈妈来追她们了。
陆清离被现实捉弄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她定定地转过身,倒要看看汪媛昉妈妈准备怎么问自己要这笔钱。
“我们要去把媛昉叫回来,她还小,不懂事,你们不要跟她计较。”这妇人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锐气,满脸堆着讨好的笑,连清欢都要被恶心坏了。
“那谢谢阿姨了,我刚刚还在想回去之后要怎么防着她呢。”
妇人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啦,有我去叫她回来,一定不会再有什么事的!”
话说到这里,也该是拿钱的时候了。可是陆清离却纹丝不动。
清欢一个劲儿地朝陆清离使眼色,让她把钱赶紧扔给这女人她们好赶紧离开,再也不用应付这样丑恶的嘴脸。
可是陆清离却装聋作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汪媛昉她妈数落她。
“诶呀我也要回去喂猪了。”汪媛昉她妈发现陆清离不似刚才那么主动,想着自己好话也说了一箩筐,把自己女儿也骂得七七八八,再骂下去连自己的脸都要刮花了,于是失去了耐心。
“要我们去北京也可以,但是我们夫妻穷得很唷。”
那百转千回的语气让清欢狠狠摇了摇陆清离的手臂。
“阿姨,这里是给你们的路费。”
陆清离终于舍得把钱拿出来交到那妇人手上。
那妇人见到钱,分明是眼冒金光,可是还藏着掖着,好像都走到这一步了才来怕陆清离和清欢看不起她似的。
陆清离根据早前做的功课,带着清欢在路旁等公交车。
“姐,你刚才怎么忽然好像舍不得钱?”清欢嘀咕一句。
陆清离抬手敲她的头,“我连你都舍得,怎么可能舍不得钱?”
“那你是为什么啊?”清欢摸着头,不解地继续问。
“我只是不知道人格能放到多低,所以想看看。”陆清离看着乡野间的绿色,这些大自然的美景再鲜丽,也遮不掉人心那难看的颜色。
清欢扁扁嘴,打死一只扒拉在她皮肤上的蚊子,“姐,你不担心她什么都不干,也不通知汪媛昉,就这么吞了钱这笔钱吗?”
“她可能做得出。”陆清离的目光向远处放空,“但如果她丈夫知道她拿了钱,那个男人,他会去收拾汪媛昉。”
即便跟清欢这么说,但是陆清离仍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资历太浅。人心难测,她也算不准自己成功的几率。
回到酒店里,清欢疯了似的满世界找止痒膏,陆清离心疼她,连忙帮忙,可是后来才发现身上不止被蚊子咬,还长了湿疹。
“我这算不算水土不服?”清欢苦着脸跟在陆清离后边出门去找药店。
陆清离回头看着她,小女孩的心性真的总是长不大。
不过唯一能体现清欢有点担当的是,买药的时候她居然说不能乱吃,认真看了看配方然后选了几味中成药。
“我不知道你去苏州还学了医啊?”陆清离故意调笑。
“不是。”清欢显得格外认真,“我答应了简阳,要好好养好身子,不然,怎么为下一个孩子的出生做准备。”
夜幕下的路灯周围围着许许多多的小飞蛾,它们勇敢地扑向光明,好在前方等待着它们的并非一团火。
陆清离明白,她不是飞蛾,清欢也不是,她们是候鸟,永远循着温暖的脚印而行。
休息好之后,两姐妹不在当地多做停留,径直又飞回了北京。
站在首都机场人来人往的门口,陆清欢深深吸了口气,“回家真好!”
简阳看到她们便赶紧跑过来,身后还跟着沐文树。
“BOBO呢?”陆清离看到沐文树一个人过来,有些生气。
“我出门的时候他正酣睡,我总不能把他从梦里喊醒吧?那小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啊?谁敢吵他的美梦,他就要跟谁大展哭功!”
陆清离还未笑,清欢却一个人笑得站不稳,“姐夫越来越幽默了!”
“不是去找同学玩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沐文树拎了拎陆清离那袋比想象中轻的行李,好奇地问清欢。
“姐夫太八卦了,别问那么多!”
清欢毫不客气地驳回他的疑问。
等回到家里,陆清离洗了个澡,坐在BOBO的婴儿*边时,沐文树才一本正经地扳过她的肩膀,认真看着她发问。
“你们才不是去找什么老同学了对吧?”
陆清离也不打算隐瞒太久,只是挂着满脸倦容地点点头。
“昨晚没休息好吗?”沐文树跳到她身后替陆清离揉捏肩膀,陆清离微微摇头,“身体不累,心累而已。”
“怎么了?”沐文树的声音和手上的动作一样温柔到位,不偏不倚地落在陆清离心上的缺口中,填补着她空洞不安的情绪。
“我们去了汪媛昉的老家。”
沐文树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他绕到陆清离旁边,歪头看她,“她家人干什么了?”
看沐文树那副样子,估计也对汪媛昉老家的事情一无所知,而依照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估计还以为汪媛昉全家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她家人什么也没做,只是我拜托他们帮我个忙。”
“嗯?”沐文树又继续帮陆清离按摩身体,静静听她说完。
“汪媛昉为了报复,居然连我爸都设计进去,我不得不防着她。可是,我想了很久,永远都处于被动状态只会让她越来越有报复欲,越来越想赢,所以,这场拉锯战,必须有人先赢,并且完胜,才能结束这些纷争。”
沐文树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你想让她父母把她带回去?可是,你的支撑点是什么呢?我是说,你怎么样让她父母觉得她女儿在外边做了不好的事情呢?”
“她本来就做了不好的事情,哪用我来组织语言。我只是实话实说,并且告诉她父亲,她未婚先孕了,而且还是一个曾经横在我和你之间的小三。”
沐文树从背后搂住陆清离,“那你自己有没有受委屈?”
陆清离笑着摇头,“当然不会。而且,有清欢保护我啊。”
这一下,别说沐文树,连BOBO都忍不住咯咯笑。
“小鬼,你笑什么。”
陆清离拨动BOBO的小耳朵,笑得一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