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掌纹,而是错把多次平行移位的指纹当成了分离现象,这种误读事出有因,因为指纹纹路的交界处恰好就在玻璃裂缝的交界处,很容易形成混淆。”
“照你这么说,等于技术人员先入为主,人为地拼接,所以形成的掌纹不可能找到对应嫌疑人,因为实际上没有这么一个掌纹的存在?”乔真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是懂行的老李大惊失色,有种醍醐灌顶之感。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乔真露出了会心的笑意,果然李叔明白他在说什么。
老李恍然大悟,对着乔饶刚连连感叹,快步走到乔饶刚跟前,拍下他桌面的材料,让他听自己说话:“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这下我总算理顺了。”
乔饶刚料到乔真不会谦虚,抢在她开口前代为客套:“哪里,哪里,这无非是旁观者清罢了。怎么样,听起来有眉目?”
“凭借刚才乔真的判断,加上她的技术,我相信很快就能有个答案,无论是不是能够找到嫌疑人,至少可以好好涌上这条线索,也算了了我多年一桩心事。”
乔饶刚狐疑地朝乔真看了眼,乔真知道他刚从没认真听他们的对话,就耐心解释道:“如果李叔认为我的分析站得住脚,那么,这个痕迹不是掌纹,而确定为是一枚指纹。只不过这枚指纹平移的位置比较巧,而李叔恰恰把握住了关键特征。现在根据这些资料,我还能动用手头比较高级的仪器,还原这枚指纹的原型,对于这处痕迹有个正确的分析结论。”
指纹当夜比对成功,他们要抓的嫌疑人,就是姨夫通风报信说刚刚回国的男人史耀华。结合其他掌握的线索,如果讯问得法,到案认罪只是时间问题,乔真在这点上,对于父亲胸有成竹。他可能从未想过,一张网罩了十几年,终于会在未曾预料到的那天,突然从天而降。
乔真在出入境办事大厅看到史耀华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来。他相比证件上的那个男人来说,几乎是两代人,头发白透了不说,满脸的褶子里透出一股掩饰不住的阴郁。从他们掌握的信息来看,他的住房条件和家人经济状况没有很大的改善,小心行事的利弊显而易见,至少,在这天前,他还自由自在地游走于两国,尽管他不敢再与家人联系。
乔真和乔饶刚从两头慢慢靠拢他,直到他走到窗口时,乔真一个箭步冲上去,反剪他的双手,乔饶刚又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那一刻,整个大厅沸腾了,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这三人身上。
史耀华显然是懵住了,丝毫没有反抗。他前一天被通知自己的签证有问题,让他来这里办例行手续,多年的惊弓之鸟也还是在那一刻疏忽了。父女两人给他上了铐,泪流满面的姨夫蹒跚着走到他面前时,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姨夫,看来也明白了一切为何发生。
“这么多年了。”姨夫手握拳头,控制着没有将他打倒在地,只是哽咽着一字一句地问,“这么多年,你真的心安吗?”
史耀华面露恐惧,一时语塞。是啊,这么多年,整整几千个日夜。多年前,在异国他乡,背负亲人希望初来乍到的他,曾经以为被辞退,失去生活经济来源是最可怕的事情。没多久,他就跟着华人中的狐朋狗友混入当地人的圈子,喝酒、赌博、玩枪、打劫样样无所顾忌,直到犯下命案。多年后,他才明白,在夜夜噩梦、隐姓埋名、隔绝家人的生活中苟且偷生十多年,才是更让人绝望的事情。
乔饶刚拍了拍他的肩,让他保重,先回家等消息。父女和出入境的协助人员道谢打了招呼准备离开,正准备押送“拜托你了。”姨夫小声对乔饶刚说,对方同样红着眼眶,郑重地点了点头。
乔真背过脸去,偷偷抹去了泪,他们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从壮年一直等到了老年,原本都以为是再也看不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