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梅落隔着帘子喊杜蘅起床,帘子里头却无甚动静,梅落想着前下苍白的脸,顿时有些心惊,不能是阿蘅小姐出了什么时吧,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赶忙掀开了帘子。
只见杜蘅缩在被窝里,早先苍白的脸色也变的潮红,梅落伸手盖在杜蘅的额头之上,只感觉一片滚烫,烫的她一下子缩回了手,杜蘅却像是热的不行了,循着梅落冰冷的手直靠近过来。
梅落心一跳,慌乱的朝门外跑去,一把拉住门外的小丫头,“快去请陈大夫来,小姐生病了。”
看着小丫鬟奔出去,梅落转回了身,吩咐另一个小丫鬟去告诉杜先生一声,自己便进了屋子,守在杜蘅的身边。
这时的王同正在听陈夫子讲解一张药方。
门外一阵响动,一个梳着双髻头的小姑娘跑了进来,急忙忙地道,“陈大夫,我家小姐生病了,请您走一趟。”
说完之后便从腰间拽下一块玉牌,递给陈夫子。
王同站在陈夫子的身边看的一清二楚,上头写着‘粹院’二字。
陈夫子接过玉牌,看到上头的字,微微眯了眯眼,便知道这个小丫鬟口中的小姐是哪位了,是杜院长的宝贝外孙。
陈科陈夫子,不仅是黎山书院的教一些简单医术的夫子,还是作为整个杜家的大夫,杜家之事也大概都清楚,当然整个杜家之中能够请到陈大夫去诊治的没有几个,宜山居里的老夫人、老爷,粹院里的杜华生,还有几个爷和少爷。
陈科示意王同背着药箱,跟着他走一趟。
由着小丫鬟领着沿着石板路走向粹院,背着大大的药箱的王同还是第一次往黎山书院的深处走,他的眼里一片绿油油,似乎秋天的风绕过了这里,留下了绿色。
没过多久,王同便能看见一处院落,上头还挂着一块牌匾,龙飞凤舞着两个大字,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由远及近,愣是没认出来。
和王同呆了这么一段时间的陈科,自然知道王同的一些小举动,遂出声说道,“这就是粹院了。”
陈科一脚踏进屋子里,就看见杜华生坐在床头,似乎是在守着那姑娘,见是他来了,才向他点点头。
小丫鬟搬来了凳子,陈科坐稳便开始诊脉。
跟在身后的王同却诧异的叫出了声,“蘅姐姐~”,众人转头看向他,特别是那个坐在蘅姐姐的床头的男子,目光如炬,吓的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在他惊魂未定之时,陈夫子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小姐染上了风寒,此病来势冲冲,才会让小姐高烧不退,我开一张药方,抓了药煎服即可。”
就在众人舒了一口气之时,陈大夫又转言道,“小姐似乎身体里有痼疾,”停顿片刻不敢确定道,“好在这痼疾被‘打开’了,等小姐风寒好了之后,还需好好调理身体。”
杜华生点点头,直起身来,亲自送陈大夫出门。
“阿科,阿蘅的身体怎么一回事?”杜华生和陈科也算是相识多年,自然能听出陈科意犹未尽之意。
“小姐似乎受过重伤?虽然伤口痊愈,但未经彻底调理,有些虚化了。”陈科尽量往轻里说,还一些他也并不是十分的肯定。
在一旁的王同则想到了,杜蘅曾经受伤的右肩,一时不知道该开口,还是保持沉默,一副纠结模样。
王同这样的神情被杜华生看在了眼里。
陈科知道杜华生起疑了,忙催促道,“阿同,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蘅姐姐···蘅姐姐她,”王同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把他知道的事告诉陈大夫,“她曾经右肩受过重伤,差点就挺不过来了,夫子所言重伤,我想就是这个了。”
“难怪难怪···”陈夫子先前就有猜测,之所以还有隐伤在是因为这需要长时间的调养,而小姐所受之伤却是十分之重,让他有些困惑什么样的人能够起死回生,而王同曾经拜在神医闻起门下,他这样一说,其中迷糊不清之处便能很好的解释了。
“我道谁有这本事能够使人起死回生,世上也就唯有神医闻起了。能碰上闻起小老儿,也是小姐一大幸事啊。”
可是听了这话的杜华生却慌了神,无意陈科和王同,让竹青送他们出去。
王同跟在陈科的身后一步三回头,渐渐离了粹院。
“你认识阿蘅小姐?”
“是的,陈夫子。”
“你小子倒是很有机缘。”陈科缓缓吐出这句话。
‘???’王同一脸懵懂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