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空隐隐放亮,靠墙矮桌上的夜灯,豆大的火光摇曳不定,在微亮的房间内闪烁着微不足道的光亮。
云卿盯着头顶的白色纱帐发了会儿呆,感觉头脑清明很多,心情也跟着好了,她微微侧头,看到趴在床前睡着的依兰,眼角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云卿抬手想要将泪珠子拂去,又似乎怕惊醒熟睡的小丫头,抬起的手臂停顿片刻,又轻轻移开。
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昨夜发热,出了一身的汗。
虽然发热的迷糊,但是云卿也知道自己折腾了很晚才睡着,两个丫头照顾自己也是真累了,她没有忍心喊她们起来给自己备洗澡的热水。
披着件薄薄的外衣,轻轻出了房门。
房门开合的声音微弱,在外间休息的玉兰轻轻动了下脑袋,又沉沉睡去。
清晨的空气里透着青草的芳香,合杨院的院子里没有累赘的装饰,只有四角廊下种了几颗杨树,门前台阶旁点缀几个小花坛,院子由青石铺就,青石面上隐隐能看到许多凹痕。
云卿走下台阶,伸展着胳膊在院子里走了几圈。
吱......
闻声望去,罗远山一身布衣劲服正从正房走出,看到正站在院子里的云卿怔了怔,清晨偏冷的光线下,女孩青涩的面容略显憔悴,宽松的袍子越发显得她身子单薄。
罗远山冷硬的面容微动,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明显是不常这样笑,看起来有些僵硬。
但就是这个略显生疏的笑容,让云卿多日阴郁的心情瞬间开朗许多。
“外公起的好早。”云卿笑盈盈的打招呼,似乎自己根本就没有生什么病,只是清晨,见到自己的亲人,熟稔而亲和:“外公现在每日都坚持打拳么?”
“是啊,人老了,一日不打拳,就觉得生疏,关节也像生锈了般。”罗远山胳膊绕着肩膀转了两圈,做了几个扩胸的动作就来到了院子中间。
原来,青石地面上的凹陷,是老元帅平日打拳,脚下功夫留下的。
“外公这般精神的,若说老,那些没了精气神儿的,岂不是都腐朽了么?”云卿笑眯眯的说:“母亲总说,这世上最伟岸的男子,莫过于外公了。”
云卿没有说假话,前世,身为皇后的云卿在母亲的弥留之际,得以陪伴在她身边,罗绮嫣走的很安详,她们都没有怀疑是被人暗害了。
前世,罗绮嫣怀孕六个月,花园赏花的时候被花园打理花草的丫头冲撞了,当时就见了红,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最终,还是流产......因为胎儿已经过大,伤了身子元气,从此,身子就大不如从前了。
云卿神情一冷,回过神儿来。
“你母亲真有说过?”
罗远山明显也愣了会儿,有些不大相信自己女儿会这样说自己,印象中的女儿,是最能和自己抬杠的,和她的几个哥哥不同,她从来不怕自己这个父亲。
她没想到云卿会突兀的提起女儿,这个女儿......想到她,到心中心中还隐隐作痛,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心疼,一丝温柔。
“当然,外公在母亲眼中,永远都是一座倒不下的高山。”
云卿的神情越发柔和下来,她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题,可是看到罗远山的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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