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奴丰老板的剑——不够锋利。
好在,在他彻底离开赌桌、脱掉杨氏这副躯壳前,这个世界,尚不至于太过无趣。
杨培风换上便装,不久后,出现在阔别已久的东篱书院。
往日喧嚣,历历在目。
他刺出一剑。
风止。
再抬脚,被刺穿的一枚枯叶,随他来到校场。
他出剑缓慢,远不及孩童挥动木棍的速度,听着,却有刺耳的“嗡嗡”破空声。
五六年没走过的招式,突然拾起来,明显生疏太多。
杨培风本能出剑,渐入佳境,剑招竟又有新的变化,而且一剑快过一剑,到最后变成道道残影。
当虞国的秋风吹落枯叶,一柄掩藏多年的剑,开始剥落铁锈。
“所谓天赋,无非根骨、悟性。你悟性奇佳,比你爹娘犹有过之。但总体而言,距那些一世称雄之豪杰,仍欠缺些条件。”
这是守阁人对他的评价。
当时,少年杨培风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要你教。”
守阁人闻之大笑:“当然,你悟性很高,有慧根嘛!”
对方也听说了,慧空和尚要少年去出家的事。
至于割掉下面当太监之类的,吓唬小孩儿呢。
其实,守阁人已经夸得非常含蓄。
杨培风的悟性,一句“很高”,怕是不足以形容。
杨培风,没有师承。
“二哥,好剑术!”
陆健的声音靠近。
“你不要命了。”杨培风猛地收剑,肃色道:“怎么哪都有你?”
他走了半个时辰来此练剑,当然不是闲的!
书楼承受不住自己剑气,木奴丰狭窄也不成事,去大街上又怕误伤了谁。
不曾想,在这里都被打扰。
还是他最不想碰见的人。
“正所谓,登高望远。”陆健笑吟吟解释道:“大虞工部的手笔很吓人,要将两个海湾凿通,拓宽永定河直入松江,总长两千八百三十里。”
杨培风没好气道:“吃太多了,撑的!”
扶风自古与外界割离,民生凋敝,根本没什么值得贪图。郜京那边做如此大的工程,得不偿失。
最好的办法,给陆氏封公,让其代为治理。事实上一直以来都如此,只不过在此之前,是杨氏。
陆健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你这边,出事了?”
认知中,自己这二哥永远遇事则动。若扶风百十年一成不变,恐怕对方真能赌上一口气,卖一辈子橘子。
无缘无故,断不会来这里练剑。
杨培风皱眉道:“探花郎出息了,能管到当哥哥的头上。再往后,这世上还有谁能降住你?”
陆健如鲠在喉,这下真肯定。指定有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这位杨氏主!
问,他肯定问不出来的。
而且向来如此,也无甚稀奇。
陆健要掌握主动,只得话锋一转,“上山看看?小时候在上面赌钱,我却一直输给你,回去就让老陆一顿胖揍。”
杨培风道:“我作弊了。”
“恩?”陆健一愣,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承认了?
不对劲啊!
看来今天,出了一些不得了的大事。
“你平时练剑,有没有感觉到,缺失了某个东西?”杨培风很认真地问。
陆健摸着下巴,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没。等我回去问问老陆,他肯定知道。”
杨培风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偷偷替二哥去问,二哥承你的情。但你却说出来,显然猜到我不乐意,于是你压根儿不会去问。你这人不但烦,还很欠揍。”
陆健挠了挠头,一副被拆穿的尴尬模样。
让他去问老陆?
问个屁啊!
届时,老陆肯定化身慈祥老父亲,并说:“你只比培风小一岁,他有的疑问你没有,谁的问题?”
不过,这其实是陆探花多虑。
杨培风已经被这种心境,困扰五年之久。
陆老爷早有察觉,刻意没有道破。
“我回了。我知道你还是会去问,但别给我说,半个字也别,如果你还认我这二哥的话。”杨培风神情严肃。
陆健一怔,得,又被看穿了。
二哥缺失了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但他很想知道,自己与对方,究竟差在哪里。
杏林堂,以及栖霞寺那晚。吴郴与杨培风两次针锋相对,都没勇气出手。至于对方的另一番说辞,那是狗屁。
天不怕地不怕的吴郴,对杨培风却一再忍让,有且仅有一个真相——他,自认不敌!
至于杨培风不想听的原因,也特别简单。
陆畋教出的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