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至今已过四十八年,却受困于此,不得自由,不见故乡。”
沧渊大妖轻轻叹息,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剑凭空落在手中,耍得令人眼花缭乱,“你不在乎生死,本尊又何尝放在心里?”
杨培风咋舌,“如若能活,能多看一看这个世界。细品鸟语花香,静听风吹雨打。谁又想死?”
从五年前州试落榜起算,杨培风就习惯上一种无所事事,却乐在其中的活法。
他认真思考了一番,继续往下讲道:“前辈或许不喜欢松花。但除这之外,仍有谷酿、桃花酿、梅子酒、果酿。人这一生,总有一种适合自己的味道。”
沧渊大妖忍俊不禁,“俗称,养老?”
杨培风点点头。是的。养老。
木奴丰半开不开,勉强糊口。他就在每日黄昏,来一盅沈掌柜低价卖给自己的松花罢了。
无妻无子、无父无母,更无一切烦恼。
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他就平平淡淡走完一生,挺好。
“前辈说复生,想来你不止做了一辈子的妖。可你有做过一次人吗?”杨培风忽然好奇地问。
沧渊大妖立即讥讽道:“你可知本尊活了多少岁月?做人,还用你小子教?”
“譬如水淹扶风?或是像智远抬手灭杀数千百姓!”
杨培风摇了摇头,脸色认真,不卑不亢道:“恕晚辈直言。不是披了人皮就是人。人不在皮,而在心。”
“如前辈,如智远。一个本性如此!一个错投人胎。”
沧渊大妖面无表情,“本尊为何要做人?”
杨培风蓦然一怔,果然玩嘴皮子,自己比这些上了岁数的妖孽,还是差些火候。
沧渊大妖及时掐断这个话题,转声道:“下一个赌约……”
杨培风开口打断道:“我忽然决定了。不和你赌。”
“为何?”沧渊大妖不解。
杨培风干脆利落道:“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赌?”
“我性子急,最烦拖泥带水。今天你我总该要死一个人。方才交浅言深,权当本该在赌约上浪费的时间。”
杨培风左手持木奴,右手拿住听蝉。
“前辈,尽管出剑吧!”
沧渊大妖并不急于一时,直勾勾盯着年轻人,心生警惕。
“你已经完全掌握十二境修为了?”
“没有。”
“那你总该发现压胜本尊的办法。”
“更无!”
“你在骗我……”
双方一问一答,气氛一度十分放松。
就像阔别多年故友,有太多的旧要叙。
杨培风不要命的气势,拿捏的特别到位。
就在这时。
只听“唰”的一声,剑光骤至。
杨培风不慎,胸膛被削出一道血痕。
大妖一触即退,再无之前以一敌二仍游刃有余的威风。
杨培风显得波澜不惊,“前辈作甚花花样子?既要与我斗,却刺些不致命的地方。我已经满身受创,再狼狈不了了。”
沧渊大妖忽然指向某处,饶有兴致道:“有一股气息在迅速逼近,不确定是谁。但大致是来救你的。毕竟本尊举世无亲。”
“你这时,莫非仍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