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梅问道。
“收谷的价格比实际价高出两分,我们收二毛二,你就给记成二毛四。销售价也是一样,卖多少你都少记两分。一收一卖,这中间就能挤出来四分钱的空间。”
赵雪梅担心道:“那个李老板应该是个精明人,你这么做我担心她能瞧出端倪。”
“这个不碍事,她那边我自会应付。”
“那行,做账这事就交给我。”
……
孔建军在家里抽着旱烟,面色凝重,额头上几道深深的抬头纹。
“爹,你愁啥呢?”孔学兵见自己老爹一个人抽闷烟,上前搭话。
“没啥,和你没关系,一边玩去。”孔建军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把儿子赶走。
这时又有个村民从孔家屋前经过,大声吆喝道:“老孔,走咯,卖谷子去了。”
孔建军骂咧咧道:“不去不去,李少安那小子才出二毛钱收,我这谷子就是烂了也不卖。”
原来这才是孔建军一直生闷气的原因,今天听到李少安回村收谷子,孔建军兴冲冲地去到村委会。
这一问,心顿时凉了半截,还以为丰收的谷子能卖个好价钱,结果才两毛钱一斤,孔建军立马不乐意了。
孔建军手里有二十亩田,近两万斤的谷子,一斤少个几分钱,两万斤下来那就不少了。心里头不痛快,连谷子也懒得卖了,一个人跑回家里抽闷烟。
“你不去我可去了。”村民笑道。
“去去去,爱去你自己去!”孔建军怒气冲冲。
一旁的孔学兵战战兢兢地凑过来,小声道:“爹,其实咱家的谷子你就是想卖,那也没得卖了。”
孔建军眼珠子一瞪,质问道:“小崽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孔学兵耸着肩膀:“我把咱家的谷子都抵押给村里的赵出纳了。”
“什么!”孔建军声若雷霆。
“我找赵出纳借钱,答应到时候用谷子来还,还签了借条。”
“你个小畜生,别的没学会,学起败家来了!”孔建军瞬间炸了毛,操起屁股下的板凳就要朝着孔学兵砸过来。
“爹,别打别打,您先消消气。”
孔学兵吓得脚都软了,立马拿出三千块钱,声泪俱下:“爹,这些钱我可是一分没用,全都在这儿。”
看到儿子拿出三千块钱来,孔建军也愣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简直狗胆包天,敢借这么多钱!
孔建军揪住孔学兵衣领,压低声音怒吼:“你今天给我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要是敢有半点含糊,老子打死你个小王八蛋!”
“爹,咱们赚了,赚到了!”孔学兵激动道:“李少安那边收谷子才两毛,我这借条上面谷子抵押给赵雪梅是按二毛二算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听到二毛二,孔建军怒气稍稍消了一些,抬起来要抽孔学兵的手也收了回去。
“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签了借据的。”
孔学兵劫后余生,从孔建军手里逃了一命,辛亏留了个心眼,借来的这些钱一分没花,全都留下来,就等着哪天事情败露的时候,主动上缴以求宽大处理。
孔建军松开孔学兵,收了三千块钱,沉声道:“算你小子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