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进屋沐浴。
这几日他的习惯皆是如此,打完拳后再沐浴,服侍的随从也从惊讶变得习以为常。
沐浴完,薛淮云穿上一件黑纹青袍,满头乌发只用一根青色发带收拢。
他还未及冠,头发也不用梳得那么正式。
看着铜镜中貌若好女的面容,薛淮云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感觉换了个性别,反而更不像男人了,要不是身下那多出来的东西,他还以为自己只是换了个身体而不是性别。
静静看了片刻,他才拍拍身上的衣服准备出发。
今日他需要去族学报到,族里的先生大概辰正时刻到,他得赶紧出门,免得第一天报到就迟到从而给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薛家族学是开国时薛家家主为族里培养支撑家族的人才而开办的。
族学的费用一力从公中挪用,教学的先生请的也是身负功名的人。
族中开蒙过的子弟都可以送到族学继续学习,甚至不是薛姓子弟也可以通过特殊渠道进来。
也因此薛家族学虽是一家之学,但学堂内的人倒也不少。
薛淮云在随从的引领下,一路穿院过廊,大概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族学学堂。
刚进学堂,便见迎面走来了几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领头的那个少年年纪看起来最小,但打扮也最气派,一身鹅黄衣袍,颈上还带了个金闪闪的金锁,稚嫩的眉眼含着刺人的傲气。
少年一看到薛淮云,眼中瞬间划过一丝恶意,他忽而停在薛淮云身前,直挺挺挡着他的道路,语气故作好奇道。
“咦,这是哪来的新人,有谁知道啊!”
少年还带着童音的嗓子一响起,他身后跟着的人便立马得了眼色,捏着嗓子大声道。
“九郎,这是四房的薛傻子,听说前几日他恢复了神智,已经变成正常人了......”
这人话音落下,学堂里其他原本伏案看书的人不禁都将视线落在了薛淮云身上。
他们的视线有好奇,有打量,有不怀好意,也有单纯看热闹的......种种不一而足。
但令在场人意外的是,不管别人如何打量,薛淮云都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眼神也沉静如水。
叫九郎的少年见薛淮云如此沉得住气,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气恼,但他很快压下心中的气恼。
只见他面露恍然道,“原来是六兄啊!”
接着他突然眼神愧疚地对薛淮云道。
“不好意思六兄,你之前深居简出,九弟一下没认出你,希望你不要怪罪我......”
薛淮云垂眸看向这少年,见他表面虽愧疚,但眼神深处却藏着浓浓的恶意。
薛淮云忽而觉得很烦,像少年这类人他见多了,表面虽纯良,但肚子里一肚子坏水,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这种人背刺。
不过眼下他初到学堂,在不了解情况下还是先不要惹事为好。
于是薛淮云面上仍不动声色,对少年的虚假愧疚淡淡道。
“我没有怪罪,若九弟没事,能否让个道?”
少年闻言黑黢黢的眼珠溜溜转了半圈,忽而声音幽幽道。
“六兄,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