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连老板也频频看过来。
崔姀感到芒刺在背,只好在馄饨摊老板的眼刀下默默的离开,她打算再回那个茅草屋住一段时间,也许再过几天就忽然又回去了呢。
李放找不到她,肯定会很担心的。
但是事与愿违,她越走越远,身后的脚步却越来越清晰,最后干脆不遮掩了,一群杂乱打扮的男人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崔姀知道不好,转身想跑的时候身后也跳出来了几个男人,团团将她围住,好像群体捕猎的鬣狗。
“今天运气好咯哈哈~”他们围着她笑,然后身后忽然有人当头套下一个麻袋来,崔姀挣扎尖叫,却完全无法反抗。
她在昏迷前感觉到自己被人扛在肩上,她那时想,如果没有走出茅草屋该多好。但是无论如何,她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能让他死啊。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室内,她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悄悄地倾听了一下身边的环境。她是侧躺着的,手腕脚腕都被绳子捆住了,身下接触到的是石头地板,打磨的比较光滑。
身边有几个女人的哭泣声,她睁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同样处境的三名女子。
“这里是哪里?”那些女人也不知道是在这里关了多久,看起来特别憔悴,年级最大的一个看了看她,“这里是匪山帮。”
“你们都是……”那女人低下头,“我是白青人,出嫁时被强盗劫持,扔到这里已经是第三天了。”
崔姀吞了口唾沫,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两天没洗漱的邋遢模样,没想到就这样还被强盗看上,“我们会被送去哪里?”
那些女子看了看她,“姑娘,你那么美……”她欲言又止,崔姀很明白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却没人愿意再继续说了。
匪山帮,是个满是强盗窝的山头,强盗们联合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与官府抗衡,平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算是这片的地头蛇。
崔姀他们这些抢来的女子,每日里只有两次松绑的机会解决生理需求,盗匪们每天给她们送两次饭,每次都只有清汤寡水的稀粥。
崔姀已经好几天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了,别说李放的菜,她已经开始想念那天吃到的好心农妇给的蒸饼。
“喏,使劲吃。”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打开门,把一个食桶扔在她们面前,然后给其中一个人解开了手腕,那个姑娘就帮着其他人解开了绳结。
崔姀揉了揉有明显淤青的皮肤,乖乖的盛粥喝,这才发现今天竟然有一人一个馒头。
一群女子像饿了半生的人一样狼吞虎咽的吃着,崔姀无意间抬头,见那络腮胡子满意的看着她们,好像在看一群待宰的肥羊。
“你,出来!”崔姀低垂着头,忽然胳膊被人一把拉住,“说的就是你!”那大汉把她提起来要抓到外面去,其余几个女子一急都拼命扯她的脚,还有冒死捶打那大汉的,络腮胡一气,怒吼一声把她们统统撂倒。
“行啊,够团结的。”他原本就长的可怖,如今吹胡子瞪眼像个阎王,“老子今天偏要挑了你去。”
崔姀早就吓破胆了,拼死抓挠了那人几下,然后被一巴掌打的消了声息。
“去,洗剥干净了给城主老爷送去。”络腮胡把她扔在地上,朝身后走来的小喽喽说,又朝里面的几个女人呸了声,“什么玩意,也敢阻碍老子赚大钱。”
崔姀心灰意冷,麻木的被几个小兵抓到一间简陋的屋子里,里头放了桶热水,那些小兵嘻嘻哈哈的在屋外偷看,她也没有办法,穿着衣服洗干净了,哆哆嗦嗦的蹲在桶后面换上了花色的新衣服。
好歹是送给城主老爷的,给她的衣服料子还算好,颜色却俗艳又粗陋,崔姀忍着难受给自己梳了头,打开门的时候门口的两个小兵竟然呆住了,一愣一愣的围着她看。
“要说这小娘皮还真好看,雪白雪白的。”
“这种货色咱们可享受不到,呵呵。”
她被押上一顶红皮小轿,那两个小兵抬着轿子左晃右晃的走起来,应该是走上了山路,崔姀手里紧紧掐着一把刚才从房里顺来的梳子,银质的,很尖锐。
就在她下定决心要反抗逃跑的时候,匪山上忽然响起了号角声,那两个小兵一听就慌了,抬着轿子就往回跑。
“官兵们来啦!”“有官兵!”
崔姀老远就闻到了烽火的味道,一杆红色大旗竖在山顶上,上面有粗犷的大字写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