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俗人,自是不求在这尔虞我诈之中争出一片天,旦她也不是怂人,所以必须要明哲保身,走出这荣华富贵的虚壳幻影。
刘默眼中的冷漠结着化不开的冰霜,唇角上扬,尽是嘲讽不见笑意:“还不自己站起来,难道是在等谁搀扶?”
他说着,目光眺远又收回:“他倒是比你有自知之明。”
花月满就算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凉亭中那司慕冉是何等的心疼与着急,估摸是怕刘默这厮变本加厉的施虐于自己,所以才忍着心疼没有前来。
司慕冉既然将她当成了那死主儿,那这一巴掌不但是打在了她的脸上,更是打在了他的心上。
晃了晃眼前的金星四闪,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曾抬头也不曾回头,就这么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
余光瞧着面前的那双云靴转身前行,她这才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献仁阁门外,马车安静停靠在一边,马车前的静等的小太监平静的扫了一眼她红肿的面颊,恭敬的给阴人默拉开了车门。
“刚刚皇后娘娘派人传话,唤爷去永固宫用晚膳。”
刘默并没有应声,似乎完全没听见一般,长腿高抬上了马车,却并没有直接钻进车厢,而是转身对着还在地上的花月满伸出了手。
花月满瞧着面前如昙花一般慢慢绽开的五指,又惊又气。
这是传说的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阴人默这王八蛋!还真拿她当玩物了?
刘默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再探出了一些手臂,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提了上来,转身将她塞进车厢。
“去永固宫。”
“是。”
瞧着刘默走进了车厢,花月满不自觉的往身后的窗户边上靠拢。
刘默狭长的眸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她的存在一般,自顾自坐在软榻上,身子微微后倾,闭目养神了起来。
一路上,二人相对无言。
马车晃动,不消片刻,车外便响起了宫人的声音,永固宫到了。
花月满悄悄掀起车帘的一角看去,发现永固宫的院子里站着许多的宫女,他们跪在地上问安的同时,也都在打量着花月满。
花月满知道,现在她是每个人心里的笑话,明明是个主子的身份,却活的连个奴才都不如,眼下又顶着个五指山招摇过市,想来是个眼睛能冒光的,都能看得出来她是被家暴了。
不过她一向告诉自己输人不能输阵,腰板笔直,大步向前。
“太子爷到——太平郡主到——”
前厅里,皇后正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闻见了太监的传话,缓缓睁开眼睛,瞧着刘默带着花月满走了进来,脸上的喜登时盖上了一层恹。
花月满进门的时候睨了皇后一眼,保养虽好却遮不住岁月雕刻下的凌厉,尤其是那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威慑异常,一看就不是善茬。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平郡主给皇后娘娘请安。”
跪吧,在这万恶的旧社会,膝盖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