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倒背如流,十岁行围骑射样样精通。”
司慕冉垂眸下来,静静地看着身边的她:“阿满,你说要是你,你会选择谁呢?”
花月满震惊于世间竟有如此天妒神童的同时,心里已经了然。
这个四皇子还真是个悲催的主儿,人家都把聪明当成骄傲,目测只有他要把聪明当成仇恨了吧,毕竟若不是他天资聪颖,便不会有今天当质子的下场。
缓慢行驶的车队,停靠在了一处冷宫的门口,随着车门被打开,一个十多岁大的少年,迈步走下了马车。
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在他标杆般笔挺修长身材的衬托下,不见一丝褶皱,似感觉到了有人注视,他慢慢转过了身子,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就这样呈现在了花月满的眼中。
她要承认,这个四皇子比她想象之中要俊美的太多,或者说他是难得的美男子也不为过,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随便拿下来一样放在另一张脸上,都绝美的。
司慕冉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远处的质子少年,垂下的眸仍旧看着身边的她,只是他的眼中却并没有为自己选对质子而庆幸。
“阿满,如果有选择的余地,我是不会选择他的。”
他不是不想去看那个被他选中的质子,而是他早已对那一张绝美的脸过目不忘,这其实也正是他的担忧所在,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他在那一双漆黑到无白昼的眼里,看见了无边无际的恨和无法言语的野心。
他是真的担忧,有朝一日今日的质子会变成他日的劲敌。
花月满听着他的话,目光不由得移向了那个少年的眼,当四目相对时,是她克制不住的浑身一震。
她无法形容自己看见了一双怎样的眼,但她却是那般清晰的知道,那眼里凝聚着些什么,沧桑,孤独,凉薄,淡漠,坚韧,不屈。
这双眼,就好像是一朵在逆境之中的无畏花,明知即将狂风暴雨,却仍旧要开的坚强而夺目。
花月满猛地闭上眼睛,一种撕裂至全身的痛,像是一根有灵魂的图腾,从她的心底钻出,密密麻麻的缠绕上了她的整个心房。
如果说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理解这种被排挤被孤立的痛楚,那么她就是那唯一的一个,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必须要承认,这个来自异国的四皇子,让她是那样的疼心。
只因,她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属于她自己的影子。
“司慕冉,你知道他叫什么吗?”她轻轻地开口,不敢用力发声,她怕震掉眼角的泪。
司慕冉虽诧异于她的反应,却还是淡淡的应了她一声,声音很小,但她却足以牢记在心。
“刘默……”幽沉谢世事,俯默窥唐虞的默。
她望着远处那仿佛被孤立在世外的少年,无声的喊出了他的名字,而他却在她动唇的同时转过了身子,平静的走进了身后的冷宫庭院。
……
夜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折腾了一天的福禄,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可饶是如此,他仍是不敢耽搁,在身下马车停靠下来的同时,跳下马车,垂眸恭敬的打开了车门。
“太子爷,未央宫到了。”
刘默抱着花月满走下马车,瞄了一眼灯火通明却极其安静的院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脚下的步伐顿了顿,似深思熟虑了一会,复而又迈步上了台阶。
本应该空旷的正厅里,皇上和皇后危襟正坐,苏缨络站在一边,期待的目光里夹杂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门里门外跪满了宫人,七巧夹杂在这些宫人之中,小脸惨白的早已没了血色,听闻见身后的脚步声,她悄悄回头,见了来人,提在嗓子眼一夜的心脏,总算是平稳落回到了肚子里。
还好,她家娘娘终是平安回来了。
刘默稳步走进正厅,颔首问安:“儿臣给母后,父皇请安。”
老皇帝瞄了一眼被刘默抱在怀里的花月满,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疲惫还是难过:“傍晚十分五王爷府传来消息,五王自刎了。”
刘默微微垂眸:“父皇节哀。”
老皇帝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倒是一边的皇后,冷冷看着不省人事的花月满,忽而厉声道:“来人!将擅自出宫的太子妃拿下!按照宫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