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的坐在马车里,随着空白的大脑一点点的复苏,她一边猛拍自己滚烫的面颊,一边暗暗感叹刘默良好的君子风度,与变态到惊人的自制力。
她想,也许这正是她怪,怨,却恨不起刘默的原因,因为这个男人虽然手段阴险,城府极深,但却从不与下流卑劣沾染半分关系。
他也许谈不上多正人君子,但他却从不是个无耻之徒。
“刘大人,真是巧。”马车外,忽然响起了雪桥带着惊喜的声音。
花月满趴在窗边循声浅望,只见雪桥正满眼喜色的看着已经走下了马车的刘默,那一张绯红的脸蛋,就算是此刻阴沉的天气都掩盖不住。
而桂白……
花月满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心酸。
在她的记忆里,桂白总是傲娇的像是一只跃跃欲试的花孔雀,无论是看人还是说话,总是扬着面颊垂着眼睛。
可是现在……
他就安静的站在一处,原本骄傲的双眼空洞而迷茫,就好像被抽走了灵气一般,只剩下了一副美丽的躯壳。
也许,他会变成这般,应该是已经被那个老王八那什么了吧……
花月满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有那么个极致的姐姐,真的是很要命。
刘默面对雪桥的热络,只是淡淡的一笑,转而朝着狼狈异常的李老爷看了去:“天黑路滑,若是有任何的损伤,都算在我的身上。”
李老爷原本还一肚子的怨气,可见刘默仪表非凡,穿戴不俗,虽话语之中存着客气,但笑容里夹杂的高贵却与生俱来,倒是咳嗽了一声,缓和了几分面颊的怒意。
不过他并没有先和刘默打交道,而是朝着身边的雪桥轻问:“认识?”
雪桥抿唇而笑,精致的脸蛋上闪着自豪:“这位是夏侯丞相的朋友,姓刘,虽不是螟蛉之人,但与夏侯丞相却关系甚好。”
李老爷一听,竟和夏侯丞相是有人?不禁又是高看了刘默几眼:“原来是为贵客。”
刘默淡淡一笑:“言重了。”
花月满趴在窗边,怎么看眼前的场景怎么不对,就算不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也不至于如此和谐吧?
“不知贵客这么晚了还在街上……”李老爷到底是官场上的老滑头,处处小心提防试探。
刘默面色平静,如鸣琴般的话语不紧不慢:“明日我便要离开螟蛉,本是想去戏园子看看……雪桥姑娘,不想戏园子不知道为何已被查封,刘某虽不是个稳压之人,但不才偏偏对戏曲很是兴趣匪浅。”
这下,李老爷倒是彻底对刘默没了防备,因为刘默说出口的话,完美到让他一丁点的瑕疵都找不到。
“李老爷一向喜欢结识五湖四海之有人,既然今日如此的有缘分……”雪桥脸上的笑容淡淡,可一双眼却急切的就差直接握住刘默的手,“天气如此寒冷,何必在外面站着?不妨刘大人进府坐坐?”
她没想到刘默这就要离开了,原本她是一万个舍不得也不甘心,但刘默刚刚那句去看望她的话,再次点燃起了她的希望。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对自己有情的,要是趁着今儿晚上她能和他……那她就可以和他一起离开了。
“刘大人,请吧。”李老爷这次倒是痛快了,微微侧过了身子,对着自己身后的府门,对着刘默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当然不是什么人都结交的,只是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富即贵,结交这样的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对于好处,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刘默淡淡一笑,没有拒绝的意思:“长夜漫漫,既有人盛情相邀,刘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人已经随着李老爷上了台阶。
雪桥拉着一直面色发白,一个字不说,一个表情没有的桂白,跟在两个人的身后进了府门。
趴在车窗上的花月满难以消化的瞪大眼睛,正想不明白刘默到底在玩什么套路,却见赶车的擅玉跳下马车走到了窗边。
“主子说太子妃一定会疑惑,所以让属下悄悄带着太子妃进去……偷听。”最后两个字擅玉说的极其别扭与生涩。
花月满皱了皱眉:“你和刘默到底是在打什么注意?”
她真的很不理解,也没办法理解。
到底是什么样的打算要和那个老王八笑的那般客套,她要是没记错,她才刚进宫的时候,某人可是整天阴着一张棺材板子脸。
擅玉已经恢复了以往被冰冻住了表情,见花月满不下车,直接起身越进了车窗,然后淡淡的道了一句:“失礼了。”便夹着花月满又跃出了车窗,朝着李府的后院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