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这男子眉目清秀,面容姣好,柔情的目光又带着一些倔强,软侬之中又透着一抹傲娇。
随着那男子的走进,正殿里霎时寂静一片,真的是寂静,因为除了花月满,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因为只有花月满知道,那个进来的男人是桂白,而其他人却觉得,这个进来的男人和死去的大皇子油然相似。
花月满不得不再次感叹梅姑娘的化妆本事,不过是拿着胭脂水粉轻轻勾勒,便可以让一个相似的人以假乱真。
不过,她以前就知道梅姑娘有这个本事,不然她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让擅玉将桂白请来祈天。
正殿里的戏还在继续,不知道进行到了哪里,梅姑娘掐着嗓子很是委婉的道了一声:“张公子。”
桂白悠悠一笑,回了一句:“莺莺小姐。”
然后俊男美女继续在正厅里,光明正大的谈情说话。
花月满到了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今儿这出戏是稍作改编的西厢记。
抬眼朝着高座上的皇后看了去,瞧着皇后那似向往,似追忆,似空洞,似怀念的眼神,花月满在心里幽幽一叹,不知桂白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这出戏是正中了皇后的下怀。
西厢记里的书生张生和崔相国之女崔莺莺,有着一段之间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故事里,张生和崔莺莺是一见钟情,但无奈于礼数的束缚,崔莺莺和张生一直保持着地下关系,后来中途出现了种种的事情,张生进京赶考,中了状元,而本该和崔莺莺在一起的郑恒,见自己不如张生,就主动放弃了崔莺莺。
西厢记的结局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俩人永结良好,圆满而完美。
但是现实呢?
皇后不是崔莺莺,刘卿之也不是张生,先帝更不是郑恒,所以,感人至深的故事永远都是戏,而真实上演的日子永远都勾勒着残酷。
只是,眼下的皇后只回忆起了自己曾经和刘卿之的种种,而下意识的屏蔽掉残酷的事实。
其实人亦都是如此,触景伤情,但又不愿面对现实。
情已沾了肺腑,意已惹了肝肠。
这句话正合适眼前已看桂白看得痴迷的皇后。
桂白和梅姑娘这出西厢记,足足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等到两个人终双宿双栖的走了下去,正殿里的其他人也都有些乏了。
花月满见此,扫了一眼福禄。
福禄点了点头,忽扯着嗓子道:“太子爷疲乏,散宴——!”
若是平时,皇后一定会阻拦,因为看不见刘默出丑,不能当众戳穿刘默,她就是浑身都不舒服,但眼下,皇后似乎比所有人都要着急。
福禄的话音不过是才刚落去,皇后便已困乏为由,迫不及待的由着宫女搀扶着出了似锦宫。
为了不惹人的嫌疑,福禄直接搀扶着刘默顺着后门离开了,而花月满和其他的官员一同,顺着正门离开。
来的时候,花月满坐的是沈晟婻的马车,可沈晟婻刚刚已经先行离开了,所以眼下看着其他人坐着轿子朝着宫门走了去,她只能认命的靠两条腿往回走。
其实,从似锦宫到沐华宫并不远,但很可惜,她眼下要去的并非是沐华宫……
一辆马车,突如其来的就横在了她的面前,花月满一愣,只见在前面赶车的青竹跳下了马车,而与此同时,紧闭的马车门也被推开了。
还没等青竹开口,坐在马车里面的司慕冉先行笑了:“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花月满并不想和他独处:“你不知道我去哪里。”
虽然她答应了司慕冉,只要刘默能平安登基,她就跟着他离开,但那是以后不是现在。
她现在的名声已经够臭的了,如今再明晃晃和司慕冉纠缠不清,万一以后刘默苏醒归来,听闻了这事……那后果,根本不用想。
她不怕刘默怨她,但她怕刘默恨她……
怨不过是放在心里没事拿出来伤怀的,但恨可是要以牙还牙才肯罢休的。
司慕冉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但至于其中的意思,花月满还没等看明白,便是手腕一紧,人已经被司慕冉拉上了马车。
“你……”花月满木纳。
司慕冉笑的好看,对着马车外的青竹淡淡的道:“去未央宫旁边的槟雅苑。”
果然啊,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神算子。
花月满叹了口气,车门关上之际,她一不小心就扫到了青竹,也顺便,将青竹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看在了眼里。
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总是会在意那个男人身边其他的女人的,大度,往往不是说来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