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满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司慕冉,明明都要去送死了?这人怎么还能把话说的如此轻松?他是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的?!
司慕冉的武功虽然在刘默之下,但想要能近的了他身边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若是从前,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是现在,司慕冉的身体日渐消益,就连坐个马车都能咳嗽的,像是要把肝吐出来,又何谈骑马上阵杀敌了?
这不是送死是什么?他何时对自己的命如此儿戏了?
“司慕冉,我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我不同意!”
司慕冉就笑着,微微起身,握住了她紧握在身侧的手:“阿满,若是我不去送死,这个天下将会更名易主,我虽不是什么明君,但也绝对不能看着祈天百年的基业落入旁人的手中,哪怕那个人是你的父亲……”
咳……
花月满其实想说,你不把他当我父亲也行。
司慕冉顿了顿又道:“可惜啊,若是我能提前和你生个一儿半女,也许我就算闭上眼睛了也会笑出来,可是眼下等不了了,等不了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惦记着这个?!
花月满沉了沉气,忽然就软了口气,几近告求:“司慕冉,你不能去,你也说了,你现在和我之间还没有孩子,就算刘默来了,你也是可以和他抗衡的,我答应你,只要你留下,只要你争取,我会考虑……”
“考虑什么?”
“考虑给你生个一儿半女。”
落地的营帐帘子,毫无预兆的就被人掀了起来,刘然站在门口,那一脸愣怔的样子,显然是听见了花月满刚刚的话。
刘默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站在刘然的身后,虽然他不曾开口,但营帐内明显下降的气温,足以说明他也把刚才的话听了清清楚楚。
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花月满余光注视着刘默,一双眼却不曾有半分转移的定在了司慕冉的身上,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退缩,哪怕是骗,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慕冉娶送死!
司慕冉淡笑着看着她,那经历过沧桑变化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何其通透和向往,他在花月满的紧盯下,脸上的笑意在愈发的扩大,最终,笑出了声响:“阿满,我会记住你的话,希望你也能记得住,因为下辈子我还要来还欠你的债……”
“你……”
花月满刚要说什么,司慕冉却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随着她跌撞进了他的胸膛,司慕冉咬紧牙关,伸手打在了她的勃颈上。
花月满眼前一黑,只觉得耳边有谁在喃喃低语,随后便是彻底没了知觉。
司慕冉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着她缓缓站起了身子,垂眸看着紧闭眉眼的她,一步步朝着营帐口走了去。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他却回想起了曾经所有的一切,从和她的相知,相识,再到相离……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他也该放手还给她,那原本就属于她的自由了。
将花月满递给刘默的时候,司慕冉什么都没有说,淡笑还挂在面颊,在刘默把花月满接过去的同时,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睡梦之中的花月满呢喃着:“司慕冉,你别走……”
司慕冉听见了,却没停住一下的脚步,这句话是他这么多年的期盼,可真当他说出来的时候,却最终没能将他挽留。
花月满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是关于司慕冉的梦,从梦起,一直到梦落,是关于司慕冉的一切。
他说:“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缠着我这么久,只是为了学这首曲子?”
他说:“自从有了你,这跌打损伤的药膏我便不敢有一日不带,可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像是今天这般能如此幸运的找到你,所以为了让我安心,你也带着一瓶吧。”
他说:“是啊,世间女子千千万,我也想不明白为,何偏偏让我上心的那个人会是你。”
他说:“阿满,我很想你……”
他身上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暖暖的味道扑进了她满脸。
她忘不掉,那雪白的衣袖半遮,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饱满的指尖带着圆润的光泽,犹如一朵不染尘俗的昙花,在她的眼前慢慢绽放而开。
她忘不掉,如玉少年,映阳而站,玉钗冠发,面如白瓷,漆黑的眼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在她转身之时,微微勾唇,笑如弯月当空。
司慕冉……
“司慕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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