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不要这么直接嘛,哥是个羞涩的人……”
许宁染感到额角的青筋在跳动,面无表情地转过来:“你脱了衣服,给你处理伤口。”
“哦……”刘大仁一脸可惜的样子,慢吞吞地开始脱外套,厚厚的羽绒大衣,一只袖子早让狼群咬得不像话,一动弹满屋子飞细毛毛。接着是毛衫、衬衣。脱到衬衫袖子的时候他忍不住“哎”了一声。
野兽的咬合力惊人,虽然一下子没能穿透厚重光滑的布料,其实,已经咬伤了他的手臂。脱掉外衫才发现,半只衬衫袖子都被血黏在了胳膊上。
宁染当时脸色就变了,一个箭步上千握住他的手腕:“别动!”
幸好衣服没咬透,伤也说不上多重,就是皮肉被挤压撕裂了。许宁染让他在椅子上坐好不许动,自己赶紧去柜子上层翻药箱,拿出剪刀、酒精、药粉、纱布绷带一堆东西,过来细细给他处理。剪刀消了毒,小心翼翼剪开被血粘住的衣袖,用温热的纯净水和酒精反复清洗伤口,确认没有严重裂伤,不需要缝针。要缝针的话,在这地方还真没办法处理。
涂药、包扎,这场景实在熟悉得不得了。许宁染的心里,歉疚盖过了其他一切情绪。似乎从认识她开始,刘大仁就一直不停地受伤、上药,再受伤。
全部弄好,许宁染站起身,从那个巨大的冰箱里取出另一个小药箱,从里面摸出一次性针管针头,一支疫苗,开始撕针管外面的包装。
刘大仁一看差点跳起来:“你干嘛?”
许宁染不解其意:“你被狼咬伤了,要打三针疫苗。”
“不用不用!”刘大仁把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摇得像风扇:“又没咬透,真的,你看,衬衫袖子上没洞,牙齿没挨着我。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
你唱个rap算了!
许宁染认真地打量刘大仁半天,忽然挂上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你该不是怕打针吧?”
“我!”刘大仁无话可说。讲真,阿鲁汉战场上,子弹擦着耳朵边上飞过去,坦克黑洞洞的炮筒对着人,他都没怕过,但这小小一根针头,他总是忍不住想象,细细的金属针头“吧嗒”地断在皮下,顺着血管,游啊游……最后,“唧”地扎在心脏上——死是小事,那个毛骨悚然的过程实在受不了!
许宁染眯起眼睛笑了,笑得像只狐狸,紧接着,她忽然笑容一收,一把按住刘大仁的胳膊,麻利儿地一针给他扎进上臂肌肉里。
刘大仁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瞅着许宁染的眼神儿,几乎要憋着一眼眶的眼泪。
他应该庆幸,如果不是许宁染在战乱地区呆过,医疗条件不足,不得不学会了一手自己打疫苗和注射血清的绝活儿,他这伤还真没办法!
“行了。”拔出针尖,许宁染轻轻拍拍他的手臂,把一块小小圆圆的防水胶布正好贴在针孔上:“你不能洗澡了,只能随便擦擦洗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刘大仁在浴室里脱掉了全部衣服,露出精壮的身躯。此刻才能看到,原本被衣裤覆盖的身体,好几处都淤青瘀紫,还有几处破皮,是那些畜生的爪子扫到的。他都不敢让许宁染知道,自己又用酒精一一消了毒,然后用热水认认真真擦干净身体。
只要想到,出去的时候,许宁染就在这温暖的屋子里等他,他的心就很安宁。哪怕外面暴风雪的声音,已经一声紧似一声地拍击着加固的窗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