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那里已经围了一大堆人,因为特护病房的卫生标准极高,没人敢随随便便进去,就把门堵了个水泄不通,能想来的那些人都在。
看着许宁染过来,陆家人还是围在门口,并没有给她让位子的意思。
“我要进去。”这一次,许宁染寸步不让,一双一双扫视过陆韬家人的眼睛,轻声但坚定地提出要求。
有人一张嘴,正想说什么,刘大仁站在许宁染身后不咸不淡地来一句:“袁教授在里面做检查?”说着,一双牛一样的大眼睛一瞪,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怎的,翅膀长硬了?人还在里面躺着呢,尔等就敢跟爸爸顶嘴?-_-b
为了许宁染,他也真是把这辈子不耍的横都耍完了。
正好袁老出来,向着等在边上的他的学生吩咐了句:“你们留一个在这儿看,估计这几个小时里就要醒。”
趁着人堆儿不声不响闪了条缝,许宁染半句话不跟他们多说,套好鞋套就往里面走。
躺在床上的男人形销骨立,头部消肿后,就看得出来他瘦到脱了形,苍白而安静,不该属于一个年轻人的那种、暮气沉沉的安静。但他还这么年轻,这么年轻,一张脸,山明水秀的好看。
这分明还是个大男孩,她的,男孩。
薄薄的眼皮覆盖下,他的眼珠偶尔转动,也许他在做梦,苍白失血的唇角,微微一颤,是一个向下的弧度,悲伤的弧度,像小孩子在梦里,被人抢了心爱的糖果,茫然地,失措着。
我的男孩,是什么让你在梦里如此不安?是谁让你悲伤?
许宁染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他的眉、眼,轻抚他的唇角,向将那个忧伤的角度抚平。
是我么?如果是,那我真是——罪大恶极。
这一瞬间,许宁染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的委屈,不记得田菲儿颈间炫耀的珍珠,不记得芙蓉江饭店大堂刺眼的灯光,不记得陆韬愤怒质问的语调,不记得自己在医院大楼下无望的哭泣。
只有你爱的人,可以瞬息让你忘记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楚、所有那些让你一次次离开的原因。只因为你最怕的,就是看见他受苦。
许宁染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没想过要换别人进来,也没想过巴巴等在门口的那些人累不累。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要想别人?握着他的手,等着,就好。
门外,刘大仁半天才等到他安排在医院的人回来,上去就想骂人,压住了声音和火气:“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给看着?这边都要醒了,差点把我们蒙在鼓里!”
他的人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就是有回去给许宁染取东西的,有帮陆韬去十几公里以外的医疗中心取药的,基本都是给支走了。因为平时许宁染在的时候,他们也得开车去帮忙办这些事,所以一时竟然没有怀疑。
刘大仁立即明白了,在心里骂陆远声夫妇一句“老狐狸”。只是一个弱女子,他们这事儿一件件的,干得真绝。
还好陆韬这司机靠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