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竟有个凄凉之感。
“茯苓?你是茯苓吗?”金氏听到孟茯苓的声音非常激动,努力撑着身体,想坐起来。
“外婆,我是茯苓,你躺着别起来。”孟茯苓见状,急步过去阻止金氏起身的动作。
“茯苓啊,外婆好久没看到你了,听说你现在出息了,外婆真为你高兴。”金氏没因甚少与孟茯苓见面而生疏,反而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看到金氏遍布皱褶的脸、为努力睁着眼睛、却怎么都看不清她的模样而苦恼的样子。
孟茯苓心里似有什么被触动了一样,不由想到她在现代的奶奶,心软了许多。
金氏说着,又道:“茯苓啊,不是你娘撞我的,是那群不孝子故意推我的!”
孟茯苓应道:“外婆,我知道,我把他们送去衙门了,您不会怪我吧?”
这话略有试探之意,孟茯苓怜金氏晚年凄苦,又与薛家那些极品不同,心生留下她的念头。
但还需试探一番,免得好心,反而引狼入室。
“你真的把他们送去衙门了?那可以带我去吗?我要去作证,不能让他们冤枉你娘。他们真不是人,为了搜刮你屋里的财物,拿我威胁你娘。”
金氏没让孟茯苓失望,不但没怪她,还主动提出要作证。
孟茯苓却怔住了,才明白薛氏任由薛家人搜刮屋里的财物,是受到他们的威胁,她才知道自己误会薛氏了。
“外婆,你安心休养,我不会让他们冤枉我娘的。”孟茯苓安抚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孟茯苓才打算去找薛氏,毕竟她误会薛氏了。
“梅香,我娘呢?”孟茯苓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薛氏,只得问梅香。
“小姐,夫人刚才说有些头晕,要回房睡会,还让奴婢别去打扰她。”梅香答道。
孟茯苓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便急往薛氏的房间而去,结果房门关得严紧,“娘,娘,你快开门啊!”
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令孟茯苓愈加心焦,急忙找人来帮忙撞门。
碰!待门被撞开后,入目却见薛氏悬吊在横梁下,孟茯苓惊惧得心脏停滞了,“娘!”
她尖叫着,要搬椅子去解救薛氏,梅香与兰香她们急忙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地把薛氏解下来。
“小姐,别担心,夫人还有气。”乔婆子探了一下薛氏的鼻息,激动道。
“快去请大夫!”孟茯苓松了口气,庆幸发现得及时,薛氏刚上吊没多久。
好在没大碍,便没有直接把她送去看大夫,而是请大夫来,可以顺便给金氏诊查看。
薛氏眼皮动了动,明明已经醒了,却怎么都不愿意睁开眼。
“娘,是我错怪你了,但你实在不应该寻死。”
孟茯苓知道薛氏没事后,心里就堵着一口气,不说别的,单说若薛氏因为她的责备而轻生,那她不仅要被人截一辈子脊梁骨,更会愧疚难安。
所以,薛氏寻死是在害她,她更气薛氏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我没用、只会拖你的后腿,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薛氏捂脸痛哭不止,根本听不进孟茯苓任何开解的话。
终于把孟茯苓的耐性磨光了,甩袖离开房间,似不再搭理薛氏。
******
傍晚时分,葫芦他们回来了,并带来一张五百两的欠条。
原来赵诚把孟茯苓的话转答给葫芦后,葫芦就给罗志勇施加压力。
罗志勇这个县令也不是白当的,该有的手段绝对少不了。
一顿板子下来,就逼得薛家人承认讹诈一事,并当场签下一张五百两的欠条,并限定了归还的时间。
“他们还得起五百两吗?”洛昀皓怀疑道。
孟茯苓还没开口,葫芦就道了一声‘蠢’。
“哎!我说葫芦,你干嘛说我蠢?我又没问错,瞧他们那穷酸样,别说五百两了,几十两恐怕都还不起吧。”洛昀皓不甘被葫芦看轻,嚷嚷道。
“孟夫人本意并非要他们还五百两银子。”陆管家忍不住说道。
“不让他们还,干嘛让他们签欠条?”洛昀皓一头雾水,觉得自己被弄糊涂了。
孟茯苓说道:“若他们欠了这笔巨款,定不敢再上门挑事。而且,我想以此让他们放了我外婆。”
“那你为什么还把你外公关起来?”洛昀皓跟好奇宝宝似的,又问道。
这下,孟茯苓已经懒得回答洛昀皓了,这货神经太粗了。
“你答应做我爱吃的菜。”葫芦可没忘了这事,提醒道。
孟茯苓很无奈,葫芦就记得吃,算了!她说到做到,只得钻进厨房。
******
薛家众人被打了板子,又被关了一夜,才相互搀扶着,光着身子回到宝鸡村,成了村里的笑谈。
休养了两日,薛青松两口子就拖着伤体去金河县去找薛青青。
薛青青因长相极美,又风骚擅勾人,极得县令的宠爱,因此薛青松他们每次去找她,看守后门的下人就不敢怠慢,立即去通报。
没等多久,薛青青的贴身丫鬟就出来迎他们。
“青青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薛青松婆娘一踏进薛青青住的院落,就大声哭嚎起来。
其他人同样如此,一个嚎得比一个厉害,堪比唱戏般。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了?”薛青青看到自己哥哥嫂嫂模样很狼狈,急问道。
“青青,事情是这样的………”薛青松觉得自己口才比婆娘好,就抢着把事情告诉薛青青。
不用说,薛青松又是一番颠倒黑白,不但重复了冤枉薛氏撞了金氏的说词,还说孟茯苓如何污蔑他们、害他们挨板子。
末了,薛青松又说孟茯苓扣留了金氏和薛老头不肯放人,“青青,就是把我们全家都卖了,也凑不齐五百两银子,这可怎么办?爹娘又该怎么办啊?”
“大哥,你们别担心,我不会让那小贱人欺负到咱家头上的,五百两也不必还给她。”薛青青脸色阴晴不定,思索了一下,才道。
“我们真的不必还孟茯苓五百两?你要替我们还吗?”薛青松听后,当即破涕为笑。
“为什么要白白给她五百两?”薛青青冷笑着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不还?她怎么可能会罢休?”薛青松瞪大了眼睛,问道。
“我家老爷是县太爷,她敢怎样?”薛青青拔弄着茶盅里的茶叶,得意道。
自从她给县令当妾后,薛家人把她捧得极高、极尽谄媚之能,令她自觉应该罩护薛家人,现在遇到这种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薛青松的婆娘小声嘀咕,“可又不是同一个县的,他们的县太爷好像很听孟茯苓相公的话。”
薛青青重重放下茶盅,“谁说非要同一个县的县太爷,才能治她?我明天就亲自去找她,看她敢不给我面子。”
“是、是,谁敢不给青青面子,那是找死。”薛青松点头哈腰应合着。
“你们先回去等消息!”薛青青说完,挥手让他们离开。
“青青,我们欠了这么多银子,回去时衣裳也都被扒光了,你看、是不是——”薛青松话没说完,搓了搓手指、露出贪婪的笑容。
薛青青一看自己大哥这样,就知道他又要钱了,皱了皱眉头,就让丫鬟去取了几两银子,如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他。
薛青松得了银子、又认为薛青青能帮他们销了那张五百两的欠条,就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待他们一走,薛青青身边的丫鬟就近前,小声道:“姨娘,真的要帮他们吗?五百两不是小数目,孟茯苓肯销掉吗?”
“现在谁都知道孟茯苓富了,哪会真的把五百两放在眼里?要大哥他们立下欠条,定是要唬得他们不敢挑事。”薛青青能在一众妾室中长久得宠,也并非胸大无脑之辈。
“奴婢说句实话,姨娘莫恼。”丫鬟看了薛青青的脸色后,小心翼翼道。
“说吧!”薛青青抚了抚隆起的小腹,示意丫鬟继续说。
“奴婢觉得,为了您的娘家人得罪孟茯苓不划算,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万一她恼了,宁愿花银子把事情闹大。”丫鬟点到为止,没有把话说完。
薛青青明白丫鬟的意思,如果把事情闹大了,她们老爷也不会帮她收拾烂摊子,她更会因此失宠。
“我这孩子若生下来,肯定会查出问题,要陷害夫人,又没机会,倒不如——”说到这里,薛青青眼里划过一抹阴毒。
丫鬟看到薛青青这样,暗暗打了个寒颤,已经猜到她会怎么做了。
其实县令对薛青青的宠爱愈盛,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纳了许多妾室,可没一个能怀上孩子。
薛青青为了固宠,另找了男人苟合,终于怀孩子了。
本以为日后可以母凭子贵,不成想,正室夫人提议待孩子生下来后,得验验血脉,县令也同意了。
薛青青知道若是验出孩子不是县令的,她只有死路一条,便想以堕胎来陷害夫人。
但夫人防得紧,她一直苦无机会,现在老天把机会送上门了,可得好好利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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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不知道有人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正为薛氏的事头疼。
薛氏已经一天没进食了,也不说话,只在房间呆坐着,谁劝都没用。
孟茯苓也意识到忽略了薛氏胆小得近乎敏感的本性、也忽略了她的心理。
薛氏一直以为自己除了拖女儿的后腿,就没有什么用处,怕女儿因此不要她。经这一事,潜藏在她心里的恐惧终于爆发了。
这时应该好生劝慰她才是,可孟茯苓却反道而行,让她生产了轻生的念头。
孟茯苓意识到这问题时,已经太晚了,终究是伤到了薛氏。
“你娘太脆弱了!”洛昀皓摇头道,葫芦也紧皱着眉头。
陆管家本想刺孟茯苓几句,想想还是算了。
“小姐,外面有一辆马车往咱们家来了。”乔婆子出去摘薄菜,回来时见一辆陌生的马车往家里驶来,就急匆匆地跑来禀报孟茯苓。
“马车?是桦霖吧?”孟茯苓猜道。
“奴婢瞧着不像,眼生得紧。”乔婆子摇头。
说话间,马车已经在门外停下了,来人自然是薛青青,她一来就端着架子,要孟茯苓出去迎接。
孟茯苓听到门房的禀报后,只冷冷一笑,“告诉她,愿意就进来,别想我会出去迎接她。”
“姨娘,这孟茯苓太嚣张了,居然不把您放在眼里。”丫鬟气得跳脚,直骂孟茯苓不知好歹。
薛青青脸色也变得不好看,她原以为孟茯苓会顾忌她的身份,在面子上,不敢做得太过,看来她失算了。
“进去后,给我收敛点。”薛青青略想了一下,便打算改变应对孟茯苓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