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显然要舒服得多。
得了空闲,还可以去县城的大街上逛逛,也算增长见识。
到了辰时,王平才第一次见到学舍的老夫子徐文涛。
这位老夫子跟王平想象中老秀才的形象相差不大,灰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容,再配上干净、朴素的长衫,一副儒士模样。
徐文涛环顾一周后,缓缓坐下身子,随后对在场学生说道:“今日,我们这里来了位新学生,大家认识一下。”
王平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他还是站起小身板道:“夫子,各位同窗,在下王平,以后要请大家多多指教。”
看到他学着大人一样作揖行礼,在场众人觉得甚是可爱,不禁对他产生了好感。
徐文涛也没料到这位新来的小学童会有如此表现,微微一笑道:“好,不用多礼,坐下听课吧!”
王平一点也不敢怠慢,躬身道:“是,夫子!”
然后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徐文涛暗自点头,心底里对王平多在意了几分。
学舍包括王平在内,共有三十七位学生,而他们的年龄都介于七岁到十六岁之间。
也就是说:王平是他们中最小的一位。
不仅如此,对比于其他人穿着的锦衣绸缎,满是补丁的麻衣使得王平更加显眼,像是穷小子闯进了富人的圈子。
王平并不会在意这些,出生不能由自己决定,未来的路却可以。
话归当前,徐文涛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开始教授众人学习。
王平认真听了一会儿,却是发现其教授的都是自己已会的知识,比如:千字文、百家姓,甚至还有三字经。
他不禁有些失落,花了如此大的代价,却学不到急切想要的知识,就跟冤大头无异。
到了巳时,上午的讲课结束,众学生飞快散去,都赶着回家吃饭。
只有王平留了下来,他坐在位子上踌躇了一会儿,站起身向徐文涛走去。
在徐文涛这位老秀才疑惑的目光下,王平张着小口道:“夫子,学生想学更深层的知识。”
闻听此言,徐文涛饶有兴趣道:“哦?老夫今日讲的,你都会了?”
王平点着小头道:“是的。”
徐文涛笑笑道:“那你背给老夫听听。”
王平却是摇了一下小头道:“夫子,学生可以给你默写出来。”
这话当即使徐文涛眼睛一亮,其用手在面前书案的纸张上轻轻一拂,说道:“那你默写看看。”
王平用着面前现成的笔墨,在洁白的纸张上书写文字。
以往练字的时候,王平因买不起笔墨纸砚,便只能用稻草杆子沾着水在木桌上书写。
这次,有免费的笔墨纸砚提供,他自然要写个痛快。
如此,足足书写了半个时辰,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笔,随后把满满的三张纸呈递给徐文涛。
徐文涛接过纸张,认真审阅了上面的内容,好一会儿才开口:“不错,内容全对,字迹工整,书写也快,你平时下了不少苦功。”
王平不敢表露自己的得意,他看着老秀才道:“那夫子,可否教授学生新知识?”
徐文涛活了这么多年岁,从未遇见过像王平这样既聪慧又好学的孩子,其不由大笑道:“你既如此好学,老夫岂有不应之理?这样,从明日起,老夫就单独教授你四书五经。”
王平大喜,他连忙躬身道:“多谢夫子。”
徐文涛再次大笑:“你只要认真学就好。”
王平种种表现已经感染了这位老秀才,似乎,后者在剩下不多的时光中又找到了一项追求。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老秀才承诺的那样,王平开始接触更深一层的知识,包括: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周易、尚书、诗经、礼记、春秋。
这些就是读书人常提及的四书五经。
如此,三年时间过去,王平不负众望,在学业上取得了惊人成绩。
刚满十岁的他,已然是谷云县的一名正式童生,拥有了参加科举的资格。
只要再付出些时间与努力,相信那底层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秀才功名也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