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好看,倒也不算太亏……
“你看地下。”祁晓轩低沉的声音在虎子的耳边响起,口中呼出的热气挠得虎子耳朵痒痒的。地下?难道我们已经死了来到了地狱?不过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有觉得疼……难道那村里匡师父是在骗我?
“这个……是黄大仙的毛发……”什么,黄大仙也在这里?不对啊!虎子骤然睁开眼睛,却又被惊了一回——只见一撮黄色的毛发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昭示着有东西在他们之前来到了这里;毛发的颜色很熟悉,他们刚才还跟它的主人交过手,正是黄大仙。
很明显,黄大仙在刚才害了小男孩儿之后又跑到了村长这里,杀害了村长;从村长尸体的状态来看,黄大仙刚离开不久,可能堪堪在二人进来之前。想到己方二人在房门外犹豫的时候,门后的村长姐姐可能还没被杀,虎子的心中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难受。明明是一个那么温柔漂亮的姐姐,结果……
虎子想到的这些,祁晓轩自然也想到了。
此刻,祁晓轩的心中已经燃起了滔天的怒火,那火是如此猛烈,几乎要烧穿祁晓轩的心脏、冲破他的丹田、毁灭他的皮肤,将这房间都湮灭在熊熊的火海之中!
黄大仙……
黄大仙!
夜晚很快过去,转眼间,已是白日。
村长家的大宅子的门匾上挂上了白花,房间中、院子里都是苍白的帷帐,而若萱本人的棺木则陈设在灵堂之中,尚未下葬。为了这个丧事,村里的老老小小都赶了过来,布置的布置,祭拜的祭拜,见了若萱的棺柩,没有不道一声可惜的。
祁晓轩和虎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帮着忙乎了一天——虽然二人都显得比平时沉默了不少;祁晓轩不说,整天都没说几句话;连虎子这个话唠都少了些大呼小叫。二人就这样努力忙活着,仿佛是要忘记些什么,又或者是为了给死者尽到自己最后能做的一点力。
眼看太阳将要下山,村民们也大都回去,虎子硬拉着干活好像不知疲惫的祁晓轩在大宅前的阶梯上坐下,和同来帮忙的几位大叔一起休息。
几位大叔抽着水烟,聊了起来。
“唉,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村长就这样遭黄大仙的毒手了……真是可惜啊!”秃头大叔吐了口烟圈,恨恨地跺了跺腿。
“俗话说红颜薄命,看来还真不是诳人……”
“你啥意思啊?脸蛋儿好看点儿就该死啊?这人才去了一天尸体都还没凉呢,你咋这样儿说话呐?”
“我咋了我……我这就是感慨了一句你激动啥呀?反正你长得又不好看!”
“诶我说你这张破嘴……”
“行了行了,吵吵啥呢!”络腮胡大叔不耐烦地打断就要吵起来的两人,“能不能消停点儿?别让妖师大人看笑话!”
络腮胡大叔似乎在这几人中颇有威严,他一发话,果然那两个大叔都不吵了。
然而络腮胡大叔自己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村子气数已尽啊,”重重地吸了口烟,他的语气颇有些悲怆,“我们村儿自前朝就迁移到这里,少说也有好八九百年,其间或有大旱大水,地动山崩,虽然艰苦些,可总归是能扛过去。可现在上天派了黄大仙这么个妖怪过来,这分明是要取我们的命啊!”
“所以说啊,当初就不该把这祸害留下!想想也是,妖怪怎么可能和人和睦相处呢!”
“哼,我看这小妖怪早有预谋,开始故意装乖,后头才露出凶相来,这叫做养肥了再吃!”
虎子本来有气无力地摆弄着嘴里的狗尾巴草,一听这话眼睛蓦地睁大,抬起头来有些吃惊地望着祁晓轩。
祁晓轩右手一颤,轻轻地眯起了眼睛:
“诸位乡亲,此话怎讲?”
络腮胡大叔闻听此言,恍然般地“哦”了一声,一拍自己的大腿: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把前事交代清楚!妖师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大约是一年以前,黄大仙被妖师追杀逃到我们村,重伤倒下。我们村二牛在上山采药的时候遇上了它,便救下了它,还帮它疗伤。这么一来二去,这黄大仙就干脆在我们村住下了。
“开始村民们还挺怕它的,再怎么像小孩儿,终究也是个妖怪。不过由于它的外表看起来实在良善,而且常常跑到入云山上为我们采药,还帮乡亲们治病,这时间一长,我们对它的戒心也就逐渐放下,渐渐地把它当成了我们村的一分子。
“可是没想到啊,就在一个月前,黄大仙突然性情大变,不再和人交流不说,还一个人躲到了入云山上。而也就是从那时起,村里每天晚上都有小孩儿惨遭杀害,现在连村长也遇害了!唉!”
“可怜恶人,不辨是非,结果害了自己,遭到这样的恶报。”
“即便对妖怪仁至义尽,它们邪恶的本性也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说啊,妖怪就是妖怪,根本没有好坏之分,本性终究是邪恶的!”
“就是!”
“嗯……”祁晓轩听了络腮胡大叔叙述的和黄大仙的过往,若有所思,半晌,问道,“能否劳烦告知,刚才提到的那个二牛是……?”